舞馬聽了這話,想自己在場當然比不在場要好,也省的她胡亂編排自己,便點頭答應,又道:
“既然是打賭,總得有個賭注吧。”
“賭約是你提出來的,賭注也應由你來敲定。”
舞馬道:“倘使我整夜未眠,在肇仁兄家中臥室做了一整晚的學問,便算是我贏了——
你愿賭服輸,改換師門,拜我為師,由我教導,聽我吩咐如何?”
宇文劍雪聽的一愣,怔怔看著舞馬,半晌才道:
“你想收我做徒弟?”
舞馬道:“保管比你現在的師傅教的好。”
宇文劍雪默聲不語,半晌才道:“不行。”
“你剛才不是答應的很痛快。”
“這個賭注不行。”
“為什么?”
“不行就是不行。”
“你總得拿出個道理來。”
“沒有道理,”
宇文劍雪道:“跟女人講道理,我不信你會這么天真。”
舞馬被這話鎮住了。
很難想象,如此深含哲理又踩在時代浪尖的話,竟然是一個隋朝女子說出來的。
但萬事難不倒舞馬。
“倘使與旁的女子講道理,我自不會當真。”
舞馬目光灼灼,看著宇文劍雪,“但是同宇文姑娘講道理,一定講得通,而且會很盡興。”
“哼,我沒這好騙。”
“因為你是絕頂聰明又明事理的女人——否則,也不會說出方才那般有道理的話。”
宇文劍雪半晌不說話,末了忽然抬起頭,瞧向劉文靜,
“有道是滴水之恩涌泉相報,我師父救我于危難之中,又教給我覺術的法門,我豈是狼心狗肺之徒、見異思遷之輩。既然投于師傅門下,我今生便不會改換師門。”
“我的好徒兒,”
劉文靜眼眶泛紅,似是要熱淚盈眶了,
“為師覺得吧,你不想改換師門也可以,這也不妨礙你再多一個師傅,有道是‘三人行必有我師焉’,舞郎君與為師意氣相投,人家怎么說也是隱士高人,修為深不可——”
話到一半,已覺四周溫度忽然驟降,一道殺氣鎖定而來。
劉文靜見勢不對,像兔子一般猛地一躥,藏于舞馬身后,
“老哥為你的事兒出頭,該著你替我擋一箭……”
劉文靜探出半個腦袋,瞇著眼,小聲道:
“我的天,我這徒兒發起瘋來真能把北郊這兩座宅子都給燒了——咱們可說好了,這宅子我送你了。”
“宇文姑娘,”
舞馬則往后退了兩步,
“咱們有話好好說,先把弓箭放下來。”
他一邊說,一邊仔細觀瞧著——
宇文劍雪的雙手就在半空中這么虛抓一把,一把長弓便忽然出現在她右手掌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