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楚朝歌柔和地笑,低垂著眸子蓋好食盒蓋子,回答:“做好了便送過來讓你們嘗嘗,也不必非要見他一面。”
“兄長……的確太忙了些。”
“他心里沒我,當然不用時時刻刻陪著我。”,楚朝歌心平氣和地說出來,坦然直視穆輕眉。
“他……”,穆輕眉想說什么,卻想到對面的女子雖然恪守禮教,但也不乏通透機敏的,她把在太子府三個多月的期待與失望,通通化作了如今的自尋樂處,安然度日。
“殿下不必說什么的。我記得第一次見太子爺的時候,總覺得他溫和得令人恨不得沉溺進去——他把酒換做梅子汁,將火爐放到我身邊,他甚至還記得幫我提一提繁復的裙擺。
“后來,他陪我回娘家,禮數周全,待我父親母親,也是尊敬和氣,甚至幫我弟弟進了好學堂、贈與我爹娘平日買不到的好藥;
“聽說我愛做飯,就讓人在我的院子里修葺了小食堂。我沒什么機會與他說話,連見面都沒幾次,可在這太子府,人人都給足了我體面……”
說這話的時候,穆輕眉悄悄打量楚朝歌的神情,卻見她的仍舊平和沉靜,沒什么怨天尤人的意味。
“只是有一日,我去給他送點心,正好與他打了個照面。他看著我,想叫出我的名字,卻半天沒說出話來。那時,我來太子府,都兩個多月了。
“我便開始明白,他不只是會給我一個人熱茶,也不是因為對方是我才關懷包容,他的教養溫和是給所有人的。
“他與我第一次見面時,甚至沒認真看我一眼;他去我屋里時,還帶著公文,只知道彬彬有禮地對我笑言:‘辛苦你了’。
“我終于漸漸想清楚,原來他把與我的相處,只是當做處理公務的一部分;他對我好,也不過是因為他這些年接受的教養便是如此;他憐惜女子,則是源于他有自個兒心愛的女子,心疼的妹妹。”
可憐楚朝歌,明知對方無心,自己卻多情,陷入其中,再難自拔。
“良媛,你……”,穆輕眉著實不大懂得情愛之事,更不明白這其中的酸澀,她總是被身份拘束著,害怕把情感交付出去,又不敢讓自己的言談舉止因情愛而受影響。因此,一向伶牙俐齒的她這時候只覺得無話可說。
“殿下,”,楚朝歌舒朗地會心一笑,直言:“我不覺得有什么的,我如今有事可做,比在自己娘家時還要自由,想去小廚房便去,沒什么人攔著,只是情愛一時沒得到圓滿,不代表我這一輩子不能圓滿的。”
只是……等到太子殿下娶回了自己心愛的女子,她這短暫的“圓滿”又該到哪里尋找?楚朝歌猶記得穆青和那句“娶那么多女子有什么意趣”的話,便越發了解自己是多么的多余。
她將這些心思強壓下去,明白自己的命運沒得選擇,都交托在了他人手中,只能這樣學會隨和與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