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來了。”,穆輕眉看著陸閔得這種儒雅板正的臉比看見自家哥哥還要緊張心虛,她局促不安站起來,小心翼翼問陸閔得:“**的事……先生知道了?”
這樣的神情,反而讓陸閔得越發覺得親近,他本就是個淡然自若的人,鮮少因為外物生氣。聽說**一事,再看看京城姑娘們偶爾瞧向自己時的眼神,只是覺得好笑。
點點頭,陸閔得答:“方才剛知道。”,他瞧著穆輕眉瞬間通紅的臉,忙道:“在下沒覺得有什么。聽說那書叫《合德》,然而內容卻也與我二人沒什么關系,可見能讓人產生猜測的也不過是這么個名字。大抵少女們讀了覺得不錯,才忍不住猜測,那被臆測的人就算不是我與太子爺,也會有旁人。”
他這一番話完美地給穆輕眉做了開脫,反倒讓穆輕眉越發內疚:“是我不好,壞了先生名聲……”
“那就各給我們二人把《金剛經》抄上三十遍,統共六十遍。”,穆青和議完事從正廳繞過來,背著手滿臉認真地看穆輕眉。
得,三十遍能讓穆輕眉看破紅塵,抄上六十遍她恐怕都能直接就此入空門了。穆輕眉哭喪著臉,乖乖站起來,湊過去問穆青和:“兄長,你是怎么猜到是我寫了那本書的?”
穆青和露出幾分陰謀得逞后滿意的笑,歪歪頭挑眉道:“因為你來認錯了。何況輕眉,你過去可沒有書肆的人脈,這次程栩的事情卻是借由書肆的力量宣揚出去的,你說奇也不奇?我還聽說那書里描寫的太子與我的相貌頗有幾分相似。”
“先生您……”,穆輕眉一臉憋屈得看向陸閔得,低聲控訴:“就這么配合著兄長,誆騙得我都說出來了啊……”
“怪人家作甚,是你自個兒寫的。”,穆青和一撩衣擺,坐到檀木雕花高腳椅上,悠然自得招呼陸閔得:“之綺,來這兒坐。”
陸閔得那張規矩有禮的臉上帶著幾分難能可貴的柔和笑意,坐在了穆青和身旁。穆輕眉一臉獻媚,狗腿似得從穆青和手中搶過茶壺,哈哈道:“怎么能讓您二位自己倒水喝呢!來!讓我來!”
她手腳麻利給這兩人倒了茶,又雙手將茶杯呈給他們:“來來來!先生您喝!”
大概是沒想到穆輕眉還要把茶遞到自己手上,陸閔得愣了愣,行了個禮才把茶接過去。
“之綺你也太給這廝面子!說吧,你是怎么編派我們的!”,不愧是當了這么多年太子爺的人,裝腔作勢起來簡直是一把好手,只見穆青和將茶杯往桌上“吧嗒”一放,一手支在扶手上,歪著身子斜眼看穆輕眉,仿佛下一刻就要給她判刑似的。
“天地可鑒啊!”,穆輕眉滿臉委屈湊到穆青和面前,眼巴巴看著他,解釋道:“我那書里當真是沒半點往您二人身上扯的!當然,除了那書中二人的確、與您二人長得一般、天人之姿……”
這話一出口,陸閔得被茶水嗆了個徹底,扶著桌子咳了半天,只聽穆青和油鹽不進地“哦?”了一聲,繼續問:“那何以想出來“合德”這兩個字的?”
“胡謅的!我寫的時候,還沒和先生認識呢!”
“那可真是……夠早啊!”,穆青和打定了心思,要通過作弄為難穆輕眉找樂子,哪里肯輕易放手。
“那是因為有窮酸書生編派我,我一氣之下才以此為回敬的!”對上穆青和,穆輕眉真是覺得自己百口莫辯,又急切又委屈地解釋道。
一向清高少語,看著如雪山白蓮的陸閔得沒忍住,綻出笑來,幫穆輕眉開脫:“太子爺,要不是寫了這許多書,公主怕是不知道有士人給了書肆那些詩文,便也不能掏錢命書肆大量刊印,從而為如今的局面推波助瀾了。如此看來,也算是立了功。”
“就是!”,穆輕眉得了由頭,還想繼續辯解,卻被穆青和一個氣定神閑的眼光瞪回去,只能縮了縮脖子,繼續小心翼翼問:“能不能不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