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蘭呢?他口中的“溺斃”“晚上”,是這樣嗎?
有人一把拉住了穆輕眉,光熱便一齊涌上來;河岸在她眼里一點點擴大,希望就緩緩升騰上來。
此時,于穆輕眉而言,烈日是暖,河岸是歸屬。
就像于承蘭而言,穆輕眉是烈日,穆輕眉是歸屬。
她們在河上大口呼吸。
原來跟著兩位貴人的小廝都春筍冒芽一樣,齊刷刷地往河里跳,會水的卻根本沒幾個。
船上本身配著的侍衛焦頭爛額,打地鼠似的,撈完一個還有下一個。
救穆輕眉的卻不是皇家的侍衛,反倒是個穿著粗布青衣的男子,虎背熊腰,看著就知道是練家子。
穆輕眉枕在十六懷里,被侍衛們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棉被包著,又被一圈的小廝們環繞著,問:“救我者何人?”
那人便道:“在下典章,一商人耳。”
不用穆輕眉廢話,早有人請他做客,賞錢贈禮,告知圣上,不在話下。
然而,還有一個問題。
穆輕眉她們來的時候,是騎著馬,如今落了水,竟是連馬車都沒準備。
侍衛想去問世家們借一輛,卻被公主府的人攔住:“公主乘的是皇家的畫舫,你如今又問他們要馬車,誰都能猜到落水的人是何人了!你要公主的名聲怎么辦?!”
穆輕眉也不想胡亂和世家攀扯上關系,便道:“這兒離京兆尹府近,去那兒借。”
卻聽典章竟還沒走,撥開侍衛,道:“小人有馬車,小姐坐我的吧!”
穆輕眉忙道謝,不由想:尋常商人獨自外出,哪有坐馬車的?這人也有趣了,什么都有。
典章:堂堂皇家女出門,馬車都不坐,虧公子竟然能料想得到。想我堂堂個大男人,一整天就配著這些女子逛街,還得記下這公主挑下的首飾香粉,公子簡直是為難人。
不就是個又藍又白的銀串子?叫什么寶藍點翠……草頭……珠什么來著?果然忘了。
公子就是為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