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公子的計劃,無論是先前南安侯,義順伯的案子,還是如今廬江總督的事,都不是這么個處理方法!”
“公子明明能不動聲色除掉他們,為什么偏偏要卷入進去!偏偏讓北晉天家的人知道您與這些人的關系!”
卞正覺得心痛,他不能接受過往像一根標桿一樣冷靜從容的公子,如今卻這般輕而易舉地卷入所有和那個公主有關的事中:“公子,大業還擺在那兒,您如今見陸閔得,不就是決定好了要和廬江總督撕破臉?可是如今一旦撕破臉,將來他們與南楚勾結,只會對我們不利!”
“原來卞正這樣了解我的心思,”,承蘭悠悠然一笑,漫不經心地隨口問:“那你還需要我這個主子做什么?”
卞正臉色一僵,忙不迭跪倒在地,答:“臣不敢,臣只是……”
“起來吧,臣這個稱呼都出來了。”,承蘭笑笑,答他:“你怕什么?該死的人,總歸是一個都跑不了。安排好了,別讓人發現。”
陸閔得不懂承蘭。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承蘭與廬江總督有芥蒂,可廬江總督如今卻百般求和,可見承蘭手里握著至關重要的把柄;
然而承蘭既不做出親近求和之態,也不做出疏遠仇視之狀,總是那樣若即若離地吊著廬江總督的胃口,更是讓人不明白他的葫蘆里究竟賣的是什么藥。
平日里宴席相見,他們兩個也如從不曾認識一般,沒有半點交集;結果現在,承蘭卻主動提出要私下里見面。
但他還是去了。
承蘭仿佛回到了當年京城口中人人稱頌的蘭公子的模樣,一襲絲綢白衣,衣角用銀絲線繡著錦簇的蘭草,與陸閔得直白道:“若我加入你們,諸位可會許我什么好處?”
陸閔得驚詫地說不出話,越發搞不清楚承蘭的心思,只好問:“蘭公子想要什么好處?”
“我想見寧華公主一面,可好?”
“什么?”,陸閔得匪夷所思的盯著承蘭,覺得自己的認知被反復顛覆:“這是刀口子上玩命的事,何況公主還未必肯答應,蘭公子你莫不是在開玩笑?”
承蘭卻只是聳了聳肩:“就當我是瘋了吧。”
“當初是你疏遠公主,如今又是你主動要親近,蘭公子,這太荒謬了。”
承蘭沒回他,只說:“你只管告訴太子爺去。廬江的事陷入僵局已有半年,難不成你要等到明年開春?”
他沒告訴任何人,他只是想通了一件事。
他的生活,其實已經離不了穆輕眉了。
那些烙鐵一樣打在他身上的恥辱,如果他自己從不去直視,則永遠只能行尸走肉一樣活著。
而他已經退縮得夠多了,總得主動一步,向穆輕眉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