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知道!猴子當大王!”,典章一股腦喊,喊完才問:“那公子,猴子是誰?!”
承蘭瞥他一眼,眼里卻滿是笑意,答:“哦?這個么……我也不知道。”
“那您說這話是什么意思?!”,典章的求知欲像是秋季干枯的木柴,遇到火苗便騰騰燃起來。
可惜承蘭卻已經不再回答他的問題,徑自進了里屋換衣裳。典章撓撓頭,納悶:“公子究竟是什么意思?!”
卞正翻了個白眼,反問他:“最近廬江來了誰?”
“寧華公主啊!”
“封底在江夏郡,她卻來了廬江,你說呢?”
“哦!我懂了!”,典章興奮地合掌,大聲道:“公子是說寧華公主!”
可他轉而卻又詫異了:“所以呢?公子現在要去做什么?”
回答他的是卞正的白眼與嘆息:“冥頑不靈!”
沒有戰事、地處邊疆、又人口稀疏的廬江郡如今終于迎來了一件大事:寧華公主穆輕眉來赴宴了。
百姓們匯聚于街巷,墊腳引頸興沖沖地看著遠遠到來的公主儀仗。
承蘭在酒館坐著,說是想來吃面,眼神卻總是飄忽著往大街上竄。
“那寧華公主可是絕色!聽說當年與那楚家的小公爺不過是匆匆一瞥,卻惹得對方日夜難眠,真真是郎有情而妾無意!可憐那楚小公爺,倒真是個癡情人,巴巴地等到現在!”
“你別胡說!那楚小公爺的放蕩風流之名傳了又不是一日兩日了……”
“去!你懂什么!”,說這話的人一聲冷哼,繼續興致昂揚地道:
“還聽說那寧華公主琴棋書畫無所不能、詩書禮樂更是一絕!曾有一日于月下彈琴,一曲罷,眾人皆含淚難言,再看天色,竟是剎那轉陰,原是也跟著落了淚……”
承蘭聽得好笑,搖搖頭,又倒了杯茶喝。
轉眼,公主的儀仗便到了近前,眾人沸騰起來,一個個恨不得踩上高蹺,好看一看皇家的氣度。
承蘭不由放下了茶杯,也側身往樓下望去。
“早知道你要出來鬧騰,就不叫這儀仗了!真是白費心思!”,楚留澤的聲音越來越近,仍舊是那般不守規矩。
“誰說我要鬧騰了?餓了吃點東西還不行嗎?”
這聲音,俏皮而跳脫,就這樣輕巧張揚地闖入承蘭的小隔間,撞進他心里。
端茶的手忽然便沒了力氣,承蘭怔怔望著門外,幾道身影影影綽綽,看不真切,唯獨那一抹紅色,熱烈燦爛得像太陽。
那生機蓬勃的聲音繼續說道:
“吃乃人生頭等大事!你知不知道?!”
心擂鼓一樣響著,震得他神思飄蕩。承蘭深吸一口氣,再也不逃避。
繞過了那扇屏風,雕花木門緩緩開啟。
一襲白衣的俊俏公子立于門后,像是流轉的月光順著流水傾瀉而下,承載了難言綿長的情思,蕩漾出婉轉絢爛的流光,在穆輕眉的眸中,永遠熠熠生輝。
忽視眼前眾人的驚詫、突如其來的沉默,承蘭直直地望進穆輕眉的眸子,莞爾道:“阿眉,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