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即使能弄到足夠的船只,走運河南下仍然是一個風險很大的方案,畢竟從通州到淮安的這條水路這些年不知被流賊、土寇、建奴截斷了多少次,而走海路就沒有這樣的問題。
劉永錫沒想到張皇后一針見血就指出了問題的關鍵,但問題在于從運河南下仍然是唯一可行的方案。
劉孔昭雖然是提督操江,但是他只負責九江到鎮江、金山的千里江防線,從鎮江、金山到海口的下江與海防事務并不在劉孔昭的管轄范圍,所以劉孔昭手下沒有大海船,長江口也不是他這位提督操江的勢力范圍。
真要從海道南下,到時候率先迎駕多半是蘇松兵備道與江南副將,對于誠意伯府來說這是收益最小的方案不說,關鍵在于張皇后被某些大人物挾持之后恐怕會處于極度危險的境地。
而且更重要的問題在于如果走海路的話就錯過一場真正意義的盛宴,走運河直抵淮安雖然看起風險極大但回報也同樣驚人。
畢竟只有劉永錫才知道只要張皇后能夠平安抵達淮安,到時候局面就會發生對她非常有利的變化。
她不用戴上九龍四鳳冠,只要及時現身就會成為各方爭相拉攏的對象,到時候不管是張皇后還是誠意伯府不但可以立于不敗之地,甚至還能幫助劉永錫實現自己心中謀劃的大計。
但是這些事情劉永錫都不能告訴張娘娘,他只能非常坦誠地說道:“天津衛這地方我從來沒去過,咱們誠意伯府對于天津衛也是完全抓瞎,又有這么多人馬行李,萬一出什么意外擺不平誤了娘娘的大計我就罪當萬死!”
他說著從運河南下的諸多好處:“通州這邊就不一樣,我們都不知走了多少遍,閉著眼睛都知道,到了張家灣咱們多找上兩三條船便是,我和馬隊到時候一起會護送娘娘平安南下,有我的馬隊沿途護送自然可以一切萬無一失!”
張嫣卻發現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小誠意伯不準備跟我們一起上船?”
張皇后一說到這個細節問題劉永錫就不由想到了一場刻骨銘心的殺戮場景。
這也是另一個時空誠意伯府與劉永錫個人的關鍵轉折點,自那一場慘敗之后就沒有什么操江誠意伯了。
想起那場讓一切犧牲變得毫無價值的空前慘敗,劉永錫現在不僅有滿腔熱血之外還有十年披堅執銳與海上決勝的經驗。
他非常自信地告訴張皇后:“我們誠意伯府自嘉靖以來已經四度提督操江,不但最熟悉江河水戰,也知道一支水師面臨的最大挑戰在于岸上隨時可能出現的敵人!如果要保護娘娘萬無一失地抵達南都,沿途必須有陸上接應才行,所以我會統領馬隊一路馬不停蹄地護衛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