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永錫卻是根本沒把這位都督同知、太子太傅放在眼里:“我跟左世伯敘舊,閑雜人等不要多嘴,再敢多嘴就別怪我刀下無情!”
旁邊的邢勝平已經拔出刀來:“是誰敢在誠意伯面前多嘴?再敢多嘴就地正法!”
陳洪范雖然做過一任都督同知總兵官,但是還是第一次遇到劉永錫與邢勝平這么蠻橫無理的武夫,而且更致命的是現在江上、岸上都是劉永錫與邢勝平的人馬,陳洪范雖然有一身好本領也不敢硬頂劉永錫。
畢竟劉永錫與邢勝平已經膽大包天打著“護漕”的名義強行扣下了朝廷的北使團,殺個都督同知之類然后報個溺水而亡自然也是家常便飯,陳洪范雖然是敢于火中取栗的亡命之徒,但也知道絕對不能自取滅亡。
而左懋第已經有點看不下去了,劉永錫與邢勝平這些武夫也太不把他這位兵部左侍郎放在眼里:“劉世侄,你既然愿意為朝廷分憂,那有些事就應當點到為止!”
劉永錫已經笑了起來:“左世伯說得極是,凡事應當點到為止,去年那些文官把我父親罵得一文不值,只有左世伯說了兩句公道話!”
劉永錫說的是崇禎十六年裁操江都御史由劉孔昭專任操江這件事,這也是誠意伯府與文官之間的最大矛盾,覺得崇禎皇帝徹底違背了祖宗家法,對南都防御造成了毀滅性的打擊。
在這個問題上攻擊劉孔昭的可不止東林黨人,但凡是文官都堅決要求恢復文武操江并設的祖宗家法,就連王孫蕃這位劉孔昭的老朋友前不久都在這個問題上狠狠地批評了劉孔昭。
福王入主南都之后,史可法與兵部更是因為謀劃恢復文武操江并設的舊制引發勛臣與吏部尚書張慎言在御前大打出手,引發弘光朝的第一次政潮。
當然最關鍵的原因并不是因為違背了祖宗家法或是劉孔昭的能力問題,而是操江都御史是文官手上至關重要的一個地盤,絕對不容有失。
在這個問題上只有左懋第曾經幫劉孔昭說了幾句公道話。
雖然左懋第也同樣主張恢復操江都御史,卻贊揚“操臣劉孔昭至南京,臣先晤之,見其實心以練兵為務”,“操江職掌,其分地也長,其操權也重。昔以兩臣營之不足者,頃顧以一身肩之乎”,只是認為一千三百里江防長線由于劉孔昭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自鎮江圌山上下直至九江長江一千三百里,一人巡之不如兩人分巡”,不如恢復文操江。
而現在劉永錫舊事重提,左懋第不由對劉永錫充滿了好感,臉上也多了一絲笑意:“我出京以來,到處都是催我早點到京師議和,只有永錫世侄想多留我幾日!”
他是把希望寄托到劉永錫與邢勝平掌握的幾千名兵力上,畢竟朝廷給他的名義是“經理河北,聯絡關東軍務”,
但是劉永錫卻是毫不客氣地說道:“左世伯是準備經略山東?我護送張皇后南下的時候也考慮過這個問題,當時戶部童主事就建議留守山東,但是我認為齊魯殘破不能守亦不可守,娘娘圣明讓我等盡快南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