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眾人也都一副喜色,因為他們不但摧毀了女真的南大營,追擊過去,女真北大營竟然也拔營了。一路追到了高郵才停下腳步,并且在第二天一早發現,撻懶已經放棄了高郵。
在高郵他們發現薛慶還沒死,帶著一批部下逃入了高郵群湖,跟張榮合營,一直在湖區抵抗金軍。
這個冬天,他們兩人過的十分心酸。張榮那些百戰的水兵,雖然很能打,但紀律性不強,如果不是逼入絕境,很不情愿拼命。所以當金軍建造了數量跟他們相當的戰船,并且闖入他們控制的湖區時,張榮一直在進行游斗。勾引金軍水軍在周邊他熟悉的水域里兜圈子。甚至還在興化的縮頭湖打了一場漂亮的水仗,正是有名的縮頭湖大捷,但這場大捷,連張榮自己都不太在乎,已經取得了江心洲大捷的他,對于這種殲滅金兵幾百人,打敗幾千人,主要還是燕云簽軍的小仗,都有些提不起精神。
游擊戰術是非常正確的,可問題是他的部隊紀律性不足,游著游著許多自己就游散了。依靠拜把子結合起來的梁山好漢們,分裂起來十分迅速,尤其是在金兵肆虐,他們承受壓力的狀態下,一些分散在各地把守水寨的頭領,有很多直接投降金兵,因為他們更看好金兵的未來,將手里的本錢拿來換了在金國的前程。
不到半年時間,張榮的勢力在金兵的打擊下,就從巔峰墜入谷底。當李慢侯手下的騎兵收復高郵空城之時,張榮手下只剩下不到十萬人,能打的青壯只有一萬多人。高郵以北直到楚州附近的水面,全都丟失。不是被金軍奪取,就是被他的把兄弟們獻給金兵。
留下薛慶防守高郵水寨,張榮則在外圍不斷的打游擊,一直在射陽湖附近跟金兵糾纏。乃至收復高郵后很長一段時間,李慢侯都找不到他。
找張榮是為了來商量怎么分功勞,是為了向趙構小朝廷邀功請賞。邀功請賞只是一個手段,目的是為了權力。
既然趙構小朝廷不敢守江北,決定將江北藩鎮化,給地方實力派最大的權力,那這種權力,李慢侯就不能讓它旁落,盡可能抓在自己和自己的盟友手中。張榮雖然桀驁不馴,很難合作,但畢竟還可以合作。關鍵是李慢侯很確定,以趙構小朝廷的德行,肯定不敢將整個江北交給一個人,哪怕這個人功勞極大。再說,李慢侯的功勞其實也沒大到可以吞下整個江北的地步,他需要將盡可能多的藩鎮權力,保證在可以跟他合作的勢力手中。
以張榮的功勞,足以分一個藩鎮,那么他就必須再次拉攏張榮,想盡辦法跟張榮進行進一步合作,哪怕他很惱恨這個人的行為和習氣。
張榮這些外人李慢侯都能想到,那些很早就跟著他的自己人,他當然不會忘記。
“林永。你覺得通州和泰州怎么樣?”
林永有些提不起精神:“不怎么樣?一馬平川,怎么,統制要去那里剿匪?”
林永提不起精神是有原因的,小朝廷讓他分出一軍的詔命,勾起了他心里的慾望,跟李慢侯鬧了好幾次要分家,沒有成功后,一度心灰意冷。而且連以前那種快意疆場的感覺也找不回了,因為李慢侯不再派他出戰。這次帶重騎沖陣的,竟然是那個手段比他差的不是一點半點的孫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