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忠忙道:“這等大事,小人如何得知。倒是知道陛下即將入境,信州城的商民歡欣鼓舞,簞食壺漿,就等著御駕了。可金使在跟知州交涉,態度蠻橫,不知生了什么變故。聽說吵了起來。小民擔心陛下饑寒,變賣了家業,換了些牲口,冒死來進獻陛下!”
老宋不由擔憂起來:“金使那里又生了什么變故?”
陳忠道:“大約是索要財物。數額過巨,知州一時籌措不及,金使動怒。”
老宋皺起眉頭,金人就是貪婪,當年榨了那么多財物,許多金銀銅貫到如今都沒花完,弄得金國物價奇貴,金銀極賤。卻不通貿易,空有金銀花不出去。怎的還要索財,莫非也要把他們當牲口賣了?
不悅歸不悅,趕緊脫身才是要是:“不知金使索要幾何?”
陳忠嘆道:“金使說,一個皇帝得值個一百萬兩金子。”
老宋怒道:“那值得了那么多?”
放在以前他可不會這么想,可現在他恨不能把自己賤賣了。
“這該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誰肯花一百萬兩金子換一個退位的皇帝啊。
“陛下勿憂。知州已經封城,在全城索金,興許不久就湊齊了贖金!”
陳忠安慰道。
老宋焦慮不安:“區區一個信州城,如何能湊得到一百萬兩金子。就是開封府也湊不足數啊!你沒見過金子,不知道一百萬兩金子有多少。堆起來能堆個金山了。”
陳忠道:“陛下勿憂,還是請先用膳吧。”
這么一說,老宋也餓了,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嘆了口氣,叮囑陳忠去殺幾頭羊給大家充饑,還交代殺羊要按禮法,派他的御廚鄭倉官去指導。
酒足飯飽,一夜未眠。
這要睡得著,那就真是太心大了,趙家人心都不大。
天尚未亮,那個陳忠去而復返,俏摸著帶了一群短打扮的精壯漢子摸了過來。
險些嚇了老宋一跳,還以為遇到了責任,這一路從五國城走過來,經常看到大兵調動,聽說出了內亂,路邊也經常見著死人,好幾次他們的車駕都被驚擾。
直到看到是熟人之后,老宋才收起了驚心。
“陛下。草民領了一些義士,前來接應!”
“接應。去哪里?”
老宋猶豫道。
“陛下。事不宜遲。快快跟草民走,安排了船接應。天一亮可就晚了。”
老宋擔憂道:“可萬一驚醒了金兵?”
他們是有金兵護衛的。
陳忠道:“陛下放心。夜里小民給他們下了藥,可醒不了呢。”
老宋沒了主意。
趙楷此時也過來了,聽了一半就做了決定:“父皇,快走吧,不走就來不及了!”
趙桓扭扭捏捏的湊過來,也不說話,要走不能不帶他吧,他也是皇帝啊。
陳忠不認識其他兩個皇帝,催促道:“陛下。快快動身吧,只能帶少量人走。”
老宋嘆道:“那其他人怎么辦?”
陳忠道:“陛下走了。金使也就沒了刁難,其他人自然是要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