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楷道:“是啊父皇。只要你我三人走了,他們找誰要一百萬兩金子去。就算要錢,等你我回了大宋,給他們籌錢便是。如今坐困愁城,也不是辦法。”
老宋這才一狠心,低聲說了句:“走!”
說不驚擾其他人,可是已經有人看見了,也打算湊上來,卻被陳忠的手下給擋下了,明晃晃的刀子逼著,他們只能看著他們的皇帝,再一次拋棄他們。最后營地里想起了嗚嗚的哭聲,老慘了。
三個皇帝很快被安排騎上好馬,有騎手一邊自己騎馬,一邊牽著他們的馬,兩旁還有騎手護著他們,擔心他們掉下馬。
一路奔馳了一百多里,天亮前終于趕到了信州城外,信州城們緊閉,場外碼頭上,卻有一艘帆槳船。不敢進城,讓三個皇帝趕緊登船,船工立刻開船,順流而下,進入遼河。
帆槳船速度很快,順流而下,不比騎馬滿多少。可依然過了十幾天,還在遼河上飄著,老宋從船艙里看去,看見了一座大城。
“這是遼陽府吧?”
老宋問道,他一路進入遼東,見過不少城池,但卻沒有經過遼陽,看到一座雄城,甚至比金上京還大,心想遼河上大概也就遼陽府可能有這樣的規模。
他猜的不錯:“陛下真是慧眼,此城正是遼陽。遼國東京,如今是撻懶的都城。”
“這撻懶是敵是友?”
老宋問道。
陳忠道:“撻懶勢窮,得罪不起燕王。如今與燕王通貢,常來貿易。小民認得幾個做買賣的燕王貢團,等進了遼陽,小民去尋得他們。求他們帶三位陛下回國。還委屈三位陛下,充作小人家眷,以免泄露行蹤!”
老宋道:“還是你想的周全。撻懶畢竟是金國舊臣,還是小心為上。”
說著,船靠上了遼陽碼頭,陳忠叮囑一番,自己上岸進城了。去了半日有余,終于帶來了幾個商人模樣的人物,這幾個人讓老宋他們等著。
又等了半日,天色昏暗的時候,有一艘海船停靠在碼頭的海船泊位上。陳忠讓三個皇帝移駕,快速登上海船。在海船酸臭的船艙里窩了一夜,第二天才開船。
如此漂流了一個多月,等到船停靠在岸邊的時候,他們已經成了臭人。
“王爺。有必要這樣?”
越國公主挺著一個大肚子,憤憤的說道。
“還不是因為你們趙家人心眼小!”
李慢侯說道。
“怎么就小了?”
“我敢正大光明去迎接三個皇帝?趙構還不得瘋了!”
趙嬛嬛冷哼一聲不說話。
燕王這個最有權勢的王爺,將幾個前皇帝接到最強大的東藩境內,趙構會睡不著覺的。
“那也不用在這里干等著,我們去登州等著不行嗎。”
“演戲就得演的真一點,不然要惹麻煩的。”
宋徽宗的商船已經到了登州。
老皇帝依然不敢下船,三個皇帝躲在船艙里,偷偷摸出去,趴在船舷上眺望。
這是登州?
他們有些難以置信,太熱鬧了,熱鬧的仿佛換了一個人間。碼頭上人頭攢動,牛車、馬車往來不斷,車夫的吆喝聲,謾罵聲不絕于耳,不斷傳來車夫的鞭餉。人馬車流進出的城門正對著碼頭,城門并不是一座,而是十幾座,為了方便車馬進出,幾乎把城墻都拆了。城門之間,則矗立著碉樓。
因為通海,如今登州也是人口超過二十萬的大城市了,不過還是比不了南邊的膠州港,哪里的人口都超過三十萬了,跟齊州并列為東藩最大的城市。主要是因為登州往北,膠州往南,顯然最繁盛的貿易線還是在南方。同為南方港口的海州,發展也不錯,也已經有十萬人規模,李慢侯以前覺得海州沒有前途,誰知道棉花挽救了這片土地平坦的沃土。纏綿帶沿著山東南岸一直蔓延到海州,海州的棉田規模廣大,而且發展出了龐大的加工業。只可惜港口還是被膠州壓制,海州只做內貿,跨海貿易的棉布依然是經由膠州和登州出海。
“只知燕王能領兵,不想治國也不錯。登州稱得上物阜民豐了!”
趙楷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