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美生番以前捕獵野牛,只是為了吃肉。這些年開始,他們為了牛皮也開始追殺野牛,野牛群已經從五六千萬下降到了三千萬左右。騎上戰馬的他們,殺起野牛來更加方便,更加高效。
這種行為根本控制不住,因為征服者家族對印第安部落的統治,是非常松散的。因為生番游獵,征服者家族只是在河流沿岸建立了一些據點,游獵到他們勢力范圍的生番給他們繳納貢賦,可算不上真正的臣服,至少雙方在理解上是有分歧的。印第安人大概看做了一種買路錢,征服者家族視作是臣服。這種分歧,始終在帶來戰爭。
而且生番部族的遷徙路線是不一定的,盡可能的繞開征服者家族的堡壘。因此這種征服很大程度上是一種象征,是宣稱的征服。這幾年情況依然如此,不一樣的是,征服的范圍更廣,已經越過密西西比河,進入了大平原東岸。也建立起了一些地方州府,最高行政機構是漢海都護府,沿河分布了三十多座軍州。軍州之下是三百多座都保,有三百多個武將家族統治。
廣袤的大平原,靠三百多個屯堡是控制不住的。但很多生番部落不愿意臣服,卻愿意當兵。因為向屯堡提供武士,可以獲取巨大的利益。屯堡會定期向他們支付軍餉,一個武士的軍餉,很多時候足夠一個氏族維持生計。
這就是大平原經濟,很窮、很兇,很血腥。
因為大量已經生活在馬背上的生番氏族出現,讓騎兵的質量快速提高,因此東藩騎兵擴大到了兩萬。繼續擴大,基礎也有,只是有些隱憂。
這種隱憂也不是很大,遠隔重洋,加上定期的退役制度,不會讓這些強悍部族在國內形成關系。反倒是能讓他們將舊大陸的知識帶回去,直接提高生番氏族的文化。所以李慢侯同意繼續擴大生番騎兵數量,擴大到四萬。
還有一些反對建立塞外鄉兵的勢力,比如以白韃靼部大汗身份,在東藩府任職的李戎機。他認為完全沒有必要,聲稱在狼居胥城駐扎三萬大軍,那個漠北民族敢南下?南下后,草場不要了嗎?哪怕舉族南下,一旦打輸,還能回去嗎?
這倒是一個道理,草原人更了解草原。家眷、牲畜都可以一起帶走,可大多數時候,出征的草原人不會這么做。他們會留下老弱看守牧場,放牧牛羊。如果舉族南下,路上牲口要得死掉大半,萬一無法取得戰爭紅利,整個部族就完蛋了。
要是以前,他們可能會這么選擇,但現在,各大部族都修筑了大規模的城池。他們的城池修的非常好,尤其是蒙古人的不兒罕山城,作為圣城修建,采用從不兒罕山上挖來的石料砌墻,可以讓全部部民在危險的時候,進入城中。李戎機認為,這是學他們白韃靼部的。以前只有白韃靼部在筑城,現在漠北民族都開始筑城。
李慢侯倒不認為是簡單的模仿,而是必然選擇。城墻是高效的防御機制,能節省大量的兵力。草原民族在殘酷環境下養成了實用主義原則,只要有利的,他們都愿意接受,他們的文化入水,古希臘人說他們是液態的民族。他們善于自我塑造,沒有契丹人那么深的背景,也就沒有那么沉重的包袱。蒙古帝國建立之后,他們在草原上還不是修建了哈拉和林大城,甚至被西方人稱之為世界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