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雖然壓低了聲音,聲音極小,但是以林懷安的修為,自然是聽得真切,他默默看了眼顏君,沒有說話。
顏君也意識到嘴誤,想了想便道:“林先生一個大男人,胳膊上紋著這鮮紅印記,不覺得有失體面嗎?”
林懷安低頭看了眼,隨意問道:“此物何解?”
顏君笑了笑:“這火焰印記,都是一些狐媚女子最擅長的勾引人手段,一般下了印記之后,就會盯著目標,絕不罷休,先生肯定是來時途中不小心中了這邪魅手段,幸好發現的及時。”
林懷安不懂這些,聽了這話,他仔細回想了一下,好像就是那喜轎中的紅裝女子下的印記,當時他沒有在意,這玩意也不知道怎么弄掉,就一直留到現在。
如今顏君解釋了來歷,他便問道:“如何解決?”
顏君微笑,看上去很坦誠:“解鈴還須系鈴人,誰下了這印記,先生直接把她殺了便是,自然也就一了百了了。”
顏君看上去很和善,一臉人畜無害,說出來的話聽上去好像也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
林懷安卻能明顯感覺到,顏君說這話時,眼皮微微眨了一下,而且眼神深處還閃過一絲期待和幸災樂禍,外加報復的快感。
這種種復雜的情緒雖然只是一閃而過,但是林懷安依然捕捉到了,他瞬間明白,這顏君怕是有什么事瞞著自己,想借刀殺人。
林懷安隨意道:“顏君手段高超,不若你來幫我這個忙如何?”
顏君一聽,微微一愣,隨即搖頭:“先生,那狐媚手段不一般,我也難以解決,若是先生親自出手,肯定是手到擒來。”
林懷安盯著顏君的雙眼:“聽你這語氣,你認識她?另外,你又如何能斷定我出手就手到擒來?”
顏君被盯著,心里一陣發毛,眼皮又是輕輕一眨,嘴里笑道:“這狐媚我不認識,不過是聽聞過而已,都傳她手段非凡,至于先生,這次我陰司能在沉睡之中覺醒,全賴先生憑借一己之力激活了鎮魂樁,否則我等恐怕還要繼續沉睡下去,所以,先生既然能激活鎮魂樁,那肯定能輕松擒住那狐媚。”
顏君說話時盡量壓低自己的情緒波動,看上去很淡定,不過在林懷安面前,任何細微的變化都難逃他的察覺,就像現在顏君這樣,說出來話的,看似很真誠,其實是半真半假,至少確定了一點,她和嘴里的那個狐媚,有過節,而且特別希望自己親自解決那狐媚。
林懷安心里隱約猜測著一些事情,從顏君之前所說的所謂的前世,在聯想這次遇到的那個紅裝女子,前前后后連起來看上去似乎很湊巧,就好像冥冥之中已經注定了什么。
他想不通更多,也懶得去想,沒有直接回答顏君的話。
顏君看到林懷安沉默,頓時急了,她如今執掌陰司,對于輪回因果這些自然是精通的,心中暗道難道這因果真的這么厲害?這看上去冷酷無情的林先生,這一世依然受到了上一世的影響?
顏君心里急切著同時,天空之上,那輪血月突然變得黯淡起來,血紅色的光芒開始慢慢消散,周邊的黑霧也越發濃烈,黑云涌起,整條長街上,那些面無表情的陰靈此時也都慌慌張張紛紛開始四散,急忙去逃離。
顏君注意到一場,雙眼望著天空,一臉嚴肅道:“先生可知當年我陰司神邸為何相繼隕落?”
林懷安斜睨了她一眼,這個自己當然不知道,也沒說話,就這么看著。
顏君繼續道:“當年如其說是我們隕落,還不如說是我們為了躲避災劫,故而選擇沉睡,一直等到至今。”
“這些災劫,才是真正讓大千世界聞風喪膽的存在,這陰間的邪祟,通過裂縫去了外面,很多都是得到這些災劫之力的相助,才修為大增,禍亂陽間。”
“當年,這大災劫降臨在我陰司,為了保存實力,我們被迫選擇沉睡躲避,十殿閻王如今也只有我率先醒來,其他的九位估計也就在這些時日了。”
“不過,我沒想到的是,隔了這么多年,就我一個人獨自醒來,這大災劫居然還會再次出現,莫非這就是定數?”
顏君一個人嘮嘮的說了一堆,林懷安默默聽著,對于顏君,他也有了個初步的了解,就是非常相信所謂的因果定數,相信所謂的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