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來取貨,我們駙馬爺親自駕臨,你這小小管家還不跪拜迎接!”
駙馬府的家丁嘴太快,直接說了來意,聲音不小。
剛才天王沒來的時候,還有戲腔不斷,鑼鼓陣陣,自從天王駕臨,戲臺上也不唱戲了,看戲的也不敢吭聲,四周安靜得很,駙馬府的家丁所言,看戲的眾人全都聽了個真切。
陳篙的臉色微微一變。
云天聽出了來龍去脈,合著駙馬將極王府當成了自家倉庫。
這種閑事,云天懶得多管。
極王府又不是他的天王府,因為這么點小事和陳篙交惡不值當,于是云天就當沒聽見,打了個哈哈后讓戲臺上繼續唱戲。
戲臺上的武生唱不下去了,匆匆退下換了下一場。
第二場大戲名為二斬旱魃女,其中扮演旱魃女的戲子畫了一張花臉,翻騰跳躍,身手靈活。
重新開始的戲碼吸引了眾人的目光,氣氛逐漸緩和。
大皇子的應對讓陳篙松了一口氣,他狠狠瞪了手下家丁一眼。
“你不是云老板嗎?”
陳篙回過頭,這才看清極王府里出來的家伙居然正是三天前與他爭戲班子的那個云老板。
“駙馬?久違久違。”云極做出意外的表情,道:“難不成那十車貨果真是駙馬的?”
陳篙暗罵了一句明知故問,臉上卻帶著微笑,道:“的確是我暫放于此,不過不白放,銀子已經給過了。”
“什么銀子不銀子的,那都是小事,進來拉貨吧,都準備好了一車也不少。”云極笑呵呵道。
駙馬府的人開始裝車拉貨,駙馬站在門口,似笑非笑道:“云老板不在商會,怎么會在極王府呢,據我所知,極王府只有一個門房,再無他人。”
“不瞞駙馬,我不止是商會的人,還是極王府的管家,這不剛上任沒兩天,本以為是個輕巧活,沒想到瑣事不斷吶。”云極長吁短嘆道。
“這倒是奇了,空蕩蕩的極王府何來的管家,不知你這管家到底管什么瑣事。”
“管的事可多了,上街采買,下廚烹飪,書房點燈,臥房掃灑,哪一樣都得我親力親為啊。”
“云老板果然夠忙的,不知你采買又烹飪,點燈又掃灑,究竟是伺候誰呢。”
“當然是伺候我們王爺嘍。”云極忽然往前一步湊到駙馬耳邊,表情古怪的悄聲道:“你不知道嗎,極王,回來啦。”
一句極王回來了,驚得陳篙連退兩步,神態驚疑不定。
極王早死了。
死于十八年前。
所有人都知道當初被滅門的郁家慘案。
如果說極王歸來,絕不會是活人,只能是個鬼。
正當午時,烈日當空,駙馬陳篙覺得后背泛起一層冷汗。
這時戲臺上登場個新角色,裝扮成一個古怪的笑面娃娃,套著頭套面具,一登臺不唱詞反而開始鬼嚎。
“牧妖人別殺我,別殺我!我爹是當朝駙馬爺,你若殺我,我那爹爹定會將你碎尸萬段!”
扮演笑面娃娃的戲子尖聲尖氣,加上詭異的頭套面具,立刻營造出一種恐怖的氣氛。
“區區鬼子,胡言亂語,今日死到臨頭,看刀來!”扮演牧妖人的小生字正腔圓,舉刀欲斬。
“我沒說謊!我爹乃是駙馬爺,他為了榮華富貴狠心將妻兒誅殺于此,害得我娘成了旱魃,害得我成了鬼子……”
扮演笑面娃娃的戲子如泣如訴,引人淚下,說著說著,他忽然面朝駙馬陳篙的方向,尖聲道:“爹!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