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極舉起杯,遙遙與宰相相敬。
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十八載歲月枯榮,恨若難平,便以一世平之。
酒席過后,云極告辭,大皇子等人則開始準備明天的登基大典。
極王歸來,等待良久的郁婆婆喜極而泣,老河的豁牙子快要笑出一朵花來,謝鼎屁顛屁顛的忙前忙后,殷勤如老奴。
所有人都興高采烈,唯獨馬刀,看向云極的目光復雜而幽怨,好像受氣的小媳婦兒。
安頓下來之后,云極屏退所有人,與馬刀對坐書房。
桌子上放著一壺香茗。
茶香幽幽,一時無語。
“你應該看到了最后的廝殺,說說,當時情況如何。”云極沉默良久后端起茶杯道。
“你把那怪物撕了,撕得粉碎。”馬刀也端起杯子,不顧滾燙一口飲盡,咬牙切齒道:“以后別說你是練氣士,我肯定不信!那家伙差不多達到了妖靈程度,卻被你給撕了?撕了!”
“撕得不好么,不撕他,你也活不成。”云極苦澀道:“我身上有一種力量,暫時無法控制,或許以后我會變成另一個人,如果有一天你覺得我不再是我,盡量遠離。”
馬刀冷靜了下來,望著云極良久,道:“原來如此,希望你能戰勝那家伙,我能感受到他的邪惡,他的笑聲就像來自地府的召喚,很可怕……”
“是啊,難纏的家伙,你還看出了什么,或者聽到了什么。”云極道。
“只能看到一個兇魔般的影子,隱約聽到他自稱魔極,當時我以為是你自封的名號,如今看來,好像你也不知道這個名字。”馬刀回憶道。
“魔極?”云極有些意外,道:“這倒是巧了,云極,魔極,還真是緣分吶……”
相似的名字,不同的種族,仿佛命運在和云極開一個天大的玩笑。
“皇宮之戰,天莽商會可有人還活著。”云極問。
“除了一個馮海,其他人都死了,那家伙應該沒在商會核心待過,沒被種下秘咒,逃過一劫,如今關在天牢,應該活不了幾天。”馬刀道。
“馮海沒死啊,很好,讓他住幾天死牢,心死之際的希望才最容易撼動人心。”云極微笑了起來,笑得人畜無害,卻有股寒意涌動不休。
第二天,新皇登基大典。
大皇子云天成為霽云新的國主。
坍塌的皇宮一時難以修復,金鑾殿暫時定在天王府。
皇宮可以慢慢修,國主可不能耽擱太久。
新皇登基,文武群臣算吃了定心丸,本就飄搖的霽云,可經不起幾位皇子對皇位的明爭暗斗了。
不過各路城主諸侯卻心神不寧,大典過后,立刻有城主提出返回所轄之地,名義上是安撫轄區,實際是為了盡快遠離皇城。
只要不在皇城,各路諸侯依舊是一個個土皇帝。
然而城主們的算盤打錯了。
當極王起身敬他們最后一杯酒的同時,提出挽留。
當然挽留不僅用嘴說,還配合了刀把子,大典剛結束,幾十位城主全被極王府做客。
去別的地方做客論天,到極王府做客卻論年。
說是客,其實是把城主們軟禁起來。
古有挾天子以令諸侯,云極這一招是挾諸侯以令百子。
只要各路城主不死,其子就不敢立刻自立為王。
別看大皇子云天胖乎乎看起來蠢笨,云極知道這位大皇兄絕非善茬,自己制造的機會他一定會抓住,從而盡快分化各路城主原本的勢力,將各地府兵重新掌握在手中。
皇城事宜就此告一段落,兩天后,云極親自走了趟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