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有整車的狼頭拉到郁府,馮海很能干,是塊做買賣的料。”馬刀道。
“看來用不了多久貪狼部就會在草原除名嘍。”云極喝完杯中茶,吩咐道:“換酒來。”
謝鼎答應一聲火急火燎的沖向后廚,王爺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這酒宴可不能差了。
“的確很快,或許比王爺預想的還要快。”馬刀若有所思道:“據我所知,貪狼部正在加速衰落,原因與青獅部和其他部族有關。”
“獅子老了,自然會有狼群惦記,強者吞并弱者,草原上的規則。”云極道。
“也許吧,我總覺得草原上的局面有點不對勁,最近馮海也提過,說是有不屬于草原的兵力出現。”馬刀道。
“天莽草原廣闊無垠,很少有人會打整個草原的主意,讓馮海做生意的時候留意一下局勢就是了。”
“好,等我傷勢恢復,我也去草原走走,很久沒回去了。”
酒宴紛紛呈上,云極大快朵顧,馬刀只有看著的份,他連胳膊都抬不起來。
在極王府逗留一天,云極先去了趟皇宮。
云天見到云極親熱無比,扔掉奏折拉著云極說起個沒完,嘮嘮叨叨好似碎嘴的婆娘,只是時而咳嗽,身體有些虛弱。
自從登基以來,云天每天為國事操勞,加上霽云處在變革的關鍵時期,云天幾乎時刻都繃緊著神經。
他要做的事太多了。
加固邊境重鎮,追討國師黨羽,改編各路諸侯手里的軍隊,還要提防草原人和拜火國。
幸好云極之前為霽云打下了基礎。
以重金下達的殺狼令讓草原各部明爭暗斗,每天都有廝殺在草原上演。
西戎城外堆積成山的狗頭京觀始終讓拜火國畏懼不已,號稱百萬之眾的狗頭軍輕易不敢再接近西戎邊城。
可以說霽云左右的兩大勁敵,都被極王所牽制削弱,每每想到這一點,云天就會對他那位四弟佩服得五體投地。
一個人,一己之力,改變一國國運,這是何等功績,何等能力!
云極反而不曾在意。
滅絕貪狼部是為了替郁家報仇,殺得狗頭軍膽寒是看不慣那群囂張殘忍的狗頭人而已。
離開皇宮,云極去了趟郁府。
郁婆婆自從住進郁府,整天都忙得團團轉,她的活計只有一個,處理馮海拉來的狼頭。
先是將狼頭堆積在郁府的牌位前,當做祭奠的貢品。
后來狼頭太多,只好挪到后花園,再后來后花園都擺不下了,只能堆積成塔。
每當看到狼頭塔,郁婆婆就覺得解恨,心情大好,害死郁家的貪狼部終于惡有惡報。
見云極回來,郁婆婆的眼淚一直在眼圈里打轉。
她太老了,不知還有幾天活頭,這輩子最大的愿望可能只剩下多看郁家唯一的小王爺幾眼了。
這次回霽云,云極專程去拜訪了宰相王駁岸。
王駁岸不愧為大才,他以軟禁在皇城的各路城主為餌,對各大城池的守軍不惜動用所有手段,或拉攏,或打壓,或恫嚇,或栽贓,可以說無所不用其極,甚至有幾處冥頑不靈的城鎮他直接下令派兵鎮壓,將那幾個不肯歸降的城主之子抓回皇城,全部在午門斬首。
為了霽云,王駁岸徹底扔掉了臉面。
他曾懊悔過,覺得自己不像是讀書人,而是成了劊子手,愧對天下,良心不安。
不過自從極王回來串了趟門,王駁岸至此睡得特別香。
極王說得沒錯。
霽云就好比一塊地,你不弄死地里的害蟲,它們就禍害你的地。
良心這種東西,吃得飽才會有,餓死的人連命都沒了還談什么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