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來,冥夜草倒是顯得簡單。
只要能沖進魔宮就有機會奪取,而彼岸花的變數則太多,即便身家頗豐,人家如果不換也只能干瞪眼沒轍。
洪逸仙提及船主時候,語氣里會不知不覺的帶上一種忌憚,照比當初他登船時候的元嬰修為,那船主的境界定然深不可測。
云極:“船主何種修為,他可有名字。”
洪逸仙:“沒人知道船主的修為,有人傳說船主以至化神,我沒試探,在此人面前我總有一種如坐針氈的感覺,尤其他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據我猜測,即便他不是化神也至少為元嬰巔峰。”
回想起當年的情景,洪逸仙沉默了許久,才道:“人們稱船主為,白玉先生。”
白玉……
洪逸仙道出的這個名諱,讓云極聯想起當年離開漁村時抵達的燈樓鎮。
那百丈高的燈樓上棲息著鮫人惡魂,并且在燈樓頂端的青磚里鑲嵌著一塊普通的白玉。
燈樓白玉,鮫油長明燈……那種用來標記方位的高聳燈樓,會不會就是船主白玉先生所建呢。
如果是船主所建,說明船主來過鶴州,還不止一次。
既然來過鶴州,又為何傳出海圖吸引天下強者尋訪寶船?
船主的舉動在云極看來有些詭秘,目的令人難以揣摩。
云極:“洪老當年換的是什么。”
洪逸仙猶豫了一下,如果別人問,他定然不會說,但魚龍劍的主人可以說與他同病相憐,不算外人,他也就沒去隱瞞。
“一種罕見的禁制,叫封魔印,后來我在封魔印的基礎上衍化出一招劍式,有禁魔之效,名破月。”
云極這才得知徐靜姝在萬妖塔內施展的破月式,為洪逸仙所創。
“原來洪老為了皓月宗祖師的封印而登上的寶船。”
“的確如此,皓月宗的封印太過古老,開派祖師的手段我等后來者難以領會,加固封印變得極其艱難,需要新的手段與力量,于是我才費盡千辛萬苦找到寶船,換來了封印魔。”
“既然洪老學會了新的封印術,為何還會境界跌落?”
洪逸仙抿了一口酒,唏噓道:“反噬所致,天羅衣中的祖師太過可怕,已經到了即將破禁而出的程度,她若出世,將成為鶴州的浩劫,我不敢冒險,哪怕境界跌落也得將封印徹底加固。”
洪逸仙看似邋邋遢遢,沒事還喜歡虐待徒弟,誰又能想到他哪怕舍棄自己的修為,也要封印住災禍般的天羅衣……
云極默默的滿飲了一杯。
洪逸仙笑道:“是不是以為我很大義?其實我當時也沒辦法呀,用出了封魔印才體會到反噬之力,那種時候就算我停下來結果也不會好多少,天羅衣如果失去封印,我第一個就得遭殃,誰讓我離著最近呢。”
云極:“當初洪老就應該來七劍宗,去皓月宗的代價太大了,不會是因為皓月宗的女修多才拜入的人家門下吧。”
洪逸仙:“想當年我老人家也是風流倜儻之輩。”
兩人相視而笑。
不過笑著笑著,云極的笑容漸漸消失。
他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洪老有沒有想過,你跌落的境界會不會不是天羅衣的反噬,而是那份所謂的封魔印呢。”
話一出,洪逸仙的笑容立刻凝固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