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哪門子富家翁”石泉啞然失笑,“往前推幾年,我還靠剛剛那個話嘮施舍才勉強活下來呢。”
“越是你這種憑自己一個腳印一個腳印爬起來的富家翁才越是后勁十足。”秦老感慨的說道,“你看看我那打折處理一樣的孫子,狗屁不是!要不是...算了,不提那小王八羔子了!”
“秦老”石泉突兀的問道,“您知道祖傳打傘是什么意思嗎?”
“祖傳打傘?打什么傘?”秦老茫然的反問。
“沒事兒,沒事兒。”石泉笑著轉移了話題,“秦老,您來看看這底座吧!”
“你也有意外發現?”秦老沒把剛剛的問題當回事兒,饒有興致的湊過來只是看了一眼便皺起了眉頭,“這不對啊”。
“您給說說?”石泉虛心求教道。
“從雕工來看,這座媽祖像絕對出自大家之手,而且能用金絲楠木,敢用金絲楠木的,就算是皇宮里的匠人都有可能。”
秦老先生頓了頓,指著黑乎乎底座上被白色蠟質填充的麻點說道,“但是別說雕刻大師,就算是雕刻匠人,也絕對不會在這么珍貴的木料上留下這種輕而易舉就能處理掉的瑕疵。
而且你看這底座顏色,這是為了防止木質雕像放在潮濕的地方,和地面或者桌面接觸的位置生蟲發霉,在雕刻完成之后,把雕像按在燒紅的鐵板上做了一遍碳化處理,然后還會用綢布反復擦拭打磨拋光。
但越是這么處理,按理說應該平整光滑,更不應該留下這些麻點子才對。”
“會不會是當初那塊燒紅的鐵板本身有問題?”石泉欲擒故縱的問道。
“那不可能,你太小看手藝人的苛刻了。”秦老摩挲著雕像底座的邊緣,“我給你做個比喻,但凡是個正經點兒廚師,別管他們做的菜口味兒如何,至少這裝菜的盤子邊上不會留下盛菜時滴落的菜湯。畢竟只是一擦就掉的小瑕疵,就算廚師不做,端菜的服務員也會順手擦干凈,這么說你明白了吧?”
石泉聞言點點頭,重新拿起剛剛放到一邊的竹片,繼續刮磨著底座上殘余的蠟質。而秦老先生也來了興致,索性停下手頭的工作,在一邊耐心的看著他忙活。
終于,當整個底座被完全清理干凈之后,角落處一個出現了一個若隱若現的柳葉形印記,要不是蠟質填充了僅有頭發絲粗細的刻痕,要不是秦老先生和石泉都已經察覺到了不對,這枚僅有米粒大小的印記恐怕還真容易被忽略掉。
秦老從兜里掏出個茶杯口大小的放大鏡,重新打亮手電筒對著這枚印痕一番研究之后,將手中的放大鏡遞給了石泉,“仔細看看這柳葉”。
石泉接過放大鏡一番打量,竟發現在這柳葉的中間還刻著“夏白眼”三個字!
“秦老,夏白眼是...”
“明朝的玄德年間的微雕圣手”
秦老嘆了口氣,“這人能在欖核核上雕刻出十六娃娃,每個娃娃不但只有半個半粒那么大,而且連眉眼間的神色都能刻的格外傳神。而且他非常得明宣宗朱瞻基欣賞,同時,夏白眼的那個年代,恰好是鄭和第七次下西洋前后。”
“這么說的話...”石泉不由的看向了黑乎乎的底座上,那些因為被蠟質填充,而格外顯眼的麻點。
秦老感慨的點點頭,“這些好似瑕疵的麻點應該就是夏白眼的作品了,這里面的秘密,不簡單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