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但是我忙不過來啊!”老軍醫瞪了張宏正一眼,他手還是按在那個被他用火符燒傷的傷員身上,控制著藍色光芒的流動。“這次的傷員下來得太多太突然,你們這些村子里的大人也全都征用來人手也還不夠。”
“要不然我來幫忙吧。反正只是切個腳。”張宏正擼了擼袖子。
“小鬼,你行不行啊?”老軍醫瞥了張宏正一眼。長城戰線附近的百姓都是從小就見慣了刀兵血肉的,不過張宏正看起來只是十歲左右,能幫人截肢還是有些令人不可思議。
張宏正沒理會老軍醫,用手戳了戳那皺眉忍耐的傷員,問:“大叔,醫生忙不過來,我來幫你把腳鋸了行不?現在這些寄生的枝丫還在膝蓋下面,如果等它們長到膝蓋以上,我的手勁不夠可鋸不斷大腿骨啊。如果讓這些東西長到屁股上。大叔你就只能把屁股給一起割了。”
傷員睜開眼睛,勉力說:“好吧,那就拜托小兄弟幫忙了。”
“那行,大叔你忍著點。”張宏正轉身去旁邊的醫藥柜子里翻出了可以止疼止血的行軍定傷丹,繃帶還有專門截肢用的刀,喂傷員吃下丹藥之后就用繃帶緊緊地扎住大腿,再拿一卷繃帶給傷員咬在口中,然后躬身隨便在下面的水桶里洗了洗手就拿著刀對準傷員的膝蓋切割了起來。
專門用金行符咒淬煉過的刀鋒很快,幾乎是如切豆腐一樣地破開了肌膚,不過在切入關節腔的邊緣,碰到傷員的筋腱的時候還是感受到了明顯的阻力,那久經鍛煉被武者的元氣滋養的筋腱厚韌如浸油的老牛皮,張宏正按著刀柄又切又割弄得滿頭大汗,總算憑借著刀刃的鋒利把傷員的雙腿從膝蓋處切了下來。
“呼,好險,總算是弄下來了。”張宏正丟下刀滿意地長吁一口氣,擦擦額頭上的汗水,卻沒注意到直接抹了一頭的血。丟在旁邊的兩條斷腿上,已經有嫩芽從血肉模糊的斷面里冒出來,可見真的再慢上一點這些東西就會延伸到腿部上去。
不過看看傷員那七零八散猶如一團爛抹布的傷口,張宏正又暗暗吐舌,他其實也是頭一次真的給人動刀,只是仗著以前在張屠夫手下幫過一段時間的工,切過不少豬蹄,還有看了不少醫師給傷員急救截肢的場面,覺得都是大同小異,所以才有信心來主動要求幫忙,哪知道真的動起手來還是有些力不從心。再看看那傷員,卻是雙眼翻白,不知道什么時候痛得昏了過去,那止痛的定傷丹效果有限,實在擋不住張宏正的一陣亂切猛割。
“啊,這個,剩下的包扎就只有等你來了。”張宏正拿出金創藥在膝蓋斷面上抹上一圈,就一攤手宣布自己能做的都做了。
“行吧,小家伙。”老軍醫點頭,雖然做得有些亂七八糟,至少看起來這傷兵的命是保住了,能有資格當上長城守軍的,至少也得有一定的修為,只要去了致命的暗傷敷了藥就能沒事。
張宏正眼睛一轉,又問:“那我這幫上的可是正經輔工,今天至少也得算我一兩靈砂吧?”
“你這小鬼!”老軍醫眼睛一瞪。擔任長城守軍的輔兵,是在長城附近居住村民的一項重要副職,像這種打打下手的小孩一般只是管飯之余丟幾粒靈砂就行,一兩靈砂一天一般都是正經大人的價錢。但想想這也不是自己掏腰包,現在也正是缺人的時候,老軍醫不耐煩地一揮手。“行,待會我給隊長說一聲,快去其他地方幫忙。”
“好嘞。”張宏正咧嘴一笑,用桶子里剩下的水胡亂洗了洗手抹了把臉就提著木桶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