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了他~!還想要哄騙我們去造反!這是讓我們送死啊!”
“正是這樣!這些江湖散修一貫地詭計多端!定然是想鼓動我們之后乘亂搞鬼!”
看著幾乎所有人都開始順著獵戶的話鼓噪起來,張宏正也是大為意外,他畢竟年少,自小就無拘無束地野慣了,不大能理解得了這種尋常平民對一方領主的依附心,只要不是被刀架在脖子上,他就算真拿出了證據,這些人也寧愿相信是他這個外人散修捏造出來哄騙他們的。
“你們要想明白,殺人練功這等事情肯定是破了三神門的人道金律,別說是小小的田家,就算是唐家也是扛不住的。田家覆滅不過是遲早問題而已,你們寧愿就等著被田家那老怪物一個個抓來吸血練功都不愿意趁現在一起報仇嗎?”
張宏正一邊后退,一邊盡最后的努力高聲勸說。但是這些人似乎就已經認定了這都是他的胡言亂語,那矮壯胖子又舉起了鐵錘似乎馬上就要蹦上來,獵戶也重新扯開了手上的弓箭,眼看就要一擁而上圍毆張宏正。
“住手!他說的都是真的!”一聲喊叫讓這些人立刻停了下來。因為出聲的是那個剛剛趕來的田家鎮守親隨,周慶。
周慶已經丟掉了雨傘,全身淋得濕透,整個人都在發抖,和著在燈光下蒼白發青的臉,看起來猶如一只剛剛上岸的溺死鬼,他的聲音和他的人一樣透著無比的虛弱,卻讓獵戶胖子那些人如遭雷擊:“這少年說的是真的。這些年走失的人都是被田不周抓了去。昨天田不周被他們幾個打傷,現在正在讓田霽大人幫他捉人.”
“周慶.你怎么也.”獵戶的一張臉迅速地變白變青,飛快地向著周慶的臉色靠攏。“.你可是田家的人,你怎么能.跟著這般胡說”
“兩年多前,田不周來清河鎮住過幾日,當時便是說過來探查人口走失的事情。小晴當時曾去服侍過他。后來小晴轉回來和我說田不周有些古怪,和田霽說要想辦法引些其他地方的散修來頂罪什么的,又說這些散修不能當眾處死,要交給他去殺了做什么用的。當時我沒在意,后來田不周走的當天小晴也不見了,田霽只是說她跟隨田不周一起去紅石城了。但是小晴卻沒和我說過這事,她可是什么都會和我說的.后來田霽大人真的抓住了幾個散修來殺掉,說他們是什么森羅殿的走狗,專一販賣人口給一些家族做奴隸,我們鎮上的人都是被這些人捉了去,這些你們也是知道的只是小晴從此以后就沒了音訊,就算她真去了紅石城,也應該會想辦法給我寫信的啊.直到剛才我聽了這幾個散修所說的,又專門回去確認了他們遇見的那個吃人老頭的模樣,我才知道小晴肯定是永遠不會回來了”
周慶站在雨里,連手里的燈也丟掉了,只是絮絮叨叨像是自言自語地說著話。周圍的人全都鴉雀無聲靜靜地聽著,一時間這世上好像只剩下雨聲和這幽魂一樣的話語。
“田家完了。這些散修的同伴早已把這事傳回南宮領去了,南宮家肯定會上報三神門。那是三神傳下的道統,執掌天下大義,就算是唐家,也不可能在這事上包庇田家的。”周慶又轉向張宏正說。“你還是逃吧,田霽大人好像發現有人去偷聽他和田不周的談話了,不過他以為你還和那兩個同伴一起在大宅里,正著人包圍準備捉拿你們。我是剛好在門口,聽見了這邊的喧鬧才趕過來。”
“什么?”張宏正一驚,轉頭看向田家大宅的方向。
就像是專門迎合周慶的話一樣,一聲沉悶的爆炸聲從大宅中響起,還有一陣隱隱的火光。張宏正微微猶豫了一下,還是拔腿就朝田家大宅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