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落日的余暉灑在湖面上,辛勞了一天的貝工也紛紛浮出水面,來到船屋上休息。負責后勤的船工已經在船屋上煮好了飯食。
幾個貝工們蹲坐在船屋邊上,一邊吃著魚肉和米熬煮的濃粥啃著饅頭一邊閑聊,說著屎尿屁的笑話,討論著城邊上的窯子和賭攤,其中一個貝工吃著吃著忽然尿意上頭,徑直就褪去褲子朝湖中撒尿,旁邊幾個還在吃飯的頓時開始笑罵起來。
忽然那撒尿的瞪大了眼睛,看著遠處水面上發呆,慢慢地張大了嘴,口里的還剩的半個饅頭徑直掉落到了水里,然后猛然指著遠處大叫:“你們看,那么大的一團,定然是三階的妖獸,快快叫人!”
“哪里哪里?”其他幾個貝工也是大驚,立刻跳了起來朝著遠處看去。
“妖獸怎么會是這樣死氣沉沉的?怕不是是團水草吧?”
“不是草,是在劃水,朝這里劃過來了。”
終于有眼神好的看清楚了,笑罵起來:“這分明是個人,趴在什么東西上劃水呢。”
夕陽之下,遠遠地看見湖面上漂浮的船屋,聽著船屋上貝工們傳來的聲音,張宏正終于松了一大口氣。水中和妖獸拼命搏殺,又再拖著這遠比牛馬巨大的妖獸尸體游了十多里,他當真是四肢百骸都酸軟難當,現在只能是趴在這巨鰻妖獸的尸體上,用手腳劃動水面勉強朝前游去。
又費了一會,張宏正才帶著巨鰻尸體劃到了船屋旁,船工貝工看到他居然是拉著這么大一只妖獸尸體回來,也是目瞪口呆,隨后竊竊私語。
“喝,好家伙,張小兄弟,你可真行啊。”聞訊趕來的牛工頭看了也是驚奇不已,這妖獸只是看體型就知道已經進入了三階,尤其在水中的妖獸遠比陸上的更為靈敏,可說是極為難纏,成建制的貝場守衛們要獵殺一條也是要大費周章。“不過怎的破爛成這般樣子了?這魚皮用來制作水靠可是一等一的好貨色啊。可惜了,可惜了。”
“運氣好。遇到這魚和其他妖獸自相殘殺,撿了個便宜。”張宏正爬上船屋的邊緣,立刻躺到了船板上大口大口地喘氣,這一路也是將他給累得半死。
“運氣好,運氣真好。”牛工頭嘴里嘖嘖有聲,一雙小眼睛里滿是艷羨之色。這種事情極少發生,但也并不是絕無僅有,只能說是真正的被天上掉下的大餡餅給砸中了。他蹲在小船屋邊上對水中巨鰻尸身上反復打量,繼而又站起來左右掃視著四周的貝工,眼珠子在一雙瞇眼中不自覺地亂轉,然后又盯著巨鰻的尸身發起愣來。
張宏正躺著大喘了幾口氣,看了看牛工頭的古怪臉色,再直起身來說:“我能在妖獸口中逃生,將這巨鰻給拖回來,也是多虧了牛頭給的這身守衛的水靠。沒的說,這巨鰻妖獸的酬勞必須分牛頭四成才行。牛工頭也別覺得我小氣,主要是我答應了介紹我來的濟世教的那個女道士,還要分她一份呢。”
牛工頭聞言也恍然地回過神來,長出一口氣,拍了拍張宏正的肩膀,說:“小子,最低要分六成半來!不瞞你說,我得了你的好處也要打點上面的執事和來巡查的法師,還要分給這些兄弟,自己能落到手里的能有一成就不錯了。你說濟世教那女道士給你作保,她的面子最多也就值一個靈晶,你不用分給她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