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成半……”張宏正臉皮忍不住抽動了一下,還以為這些人盤剝不會太重,哪知道這工頭直接張口就要六成半。這妖獸可是自己拿命換來的,直接被人分去六成心中當然極不舒服,南宮家那邊的底層執事守衛的也有種種吃拿卡要的,但最多也不過分去一半就算黑心了。
張宏正還在一臉憋悶,旁邊卻有貝工笑著對他說:“小伙子,我們牛頭可是夠厚道的。換做是那些心黑的工頭,直接將散修宰了往湖里一丟,就說被妖獸吞吃了誰會知道?就算知道了,若是沒有背后有力的來給你撐腰,那又有誰會在乎?就算不弄死你了,還有那些過來檢查回收妖獸的法師,十個靈石能給你報只有一個。你這妖獸尸體他們能說成是不值幾個靈石的爛肉你信不?”
這話只聽得張宏正背后微微發寒。仔細一想又確實如此,這水域離著湖東城老遠,工頭和貝工們一旦將一兩個來幫忙的散修給宰了,那當真是神不知鬼不覺。而且這貝工話語間并無威脅恐嚇之意,還當真就是隨口聊天而已,說明這要六成收益在他們來說還真的就算是照顧人了。
“……行,那六成半就六成半,多謝牛頭了。”事已至此,張宏正也只有咬咬牙認了,這唐家的家風確實和南宮家的不一樣,只要利益足夠,那可真是什么都做得出來的。白玲虎的名頭也只能讓別人知道自己是有點來歷的,也許能當得十來個靈石的用處,但卻絕對抵消不了這些靈晶的誘惑。
而且自己能活著回來,確實也要多謝這工頭提供的這身水靠。這樣一說,這工頭確實算是厚道,至少收了靈石也辦事,看見好處也不吃是只顧著干抹凈,還給別人留下一小坨肉。
眼看張宏正點頭認了,牛工頭也點頭笑道:“好,現在我馬上就著人給那些法師發信,讓他們過來鑒定這妖獸,放心,有我在這盯著,必然不會讓他們私吞一顆靈石。”
牛工頭示意之下,馬上就有貝工跑去船屋中,旋即一抹流光就從船屋中升起,朝著遠處急速而去。這和清河鎮中所用的向大城求援的紙鵠是同一種東西,都是由先天法術制作的傳訊符咒,只是不能像是清河鎮那樣的可傳達數千里之外,而只有百里左右,在貝場中卻作為日常通訊所用。
“餓得要死了,能先給我弄吃的來么?要多點!”將這些事情敲定,肚中的饑火再也忍耐不住,張宏正坐回地上大叫。
來幫忙勘探的散修吃食自然是歸貝場供應的,牛工頭甩頭示意,立刻就有船工提了兩個木桶過來放在張宏正面前:“他們都吃過了,這些剩的都歸你。”
張宏正也不用碗了,直接抱起木桶將頭伸進去咕嚕咕嚕猛喝幾口,旋即抬頭皺眉:“這是誰做的?怎么把茱萸和藤椒放里面一起煮?魚也沒挑過筋,腥臭味好重。”
那船工皺眉叉腰,面色漲紅,神情不快,顯然這鍋魚肉粥就是他熬煮的,對張宏正喝到:“茱萸去濕藤椒活血,專門做得這樣難吃就是怕你們這些吃白食的將貝場給吃窮了!”
“王老六,你做的飯是難吃嘛。要不怎么會剩這么多。”
“說給貝場節省,你又得不了一粒靈砂。就是你手藝爛罷了。”旁邊也有貝工跟著起哄嘲笑。
“難吃總好過沒的吃。”張宏正又抱起木桶一頓猛喝。有了這些魚肉粥下肚,腹中那幾乎要把人給弄瘋的饑餓感總算緩解了過來,再拿起另一個木桶中的饅頭啃了幾口,身體也總算慢慢地有了些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