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白金色的刀光匹練一般地擦著馬嘉裕的鼻尖閃過,將他的一截頭發無聲無息地裁下,差一點就將他的頭顱一分為二。
不過在一旁的陰郁青年就沒這么好運了,他雖然也及時感覺到了什么扭身閃避,卻依然還是被這一道白金色的匹練掃過,于是扭出去的身體就無聲無息地從額頭一直到大腿斜斜地分為了兩片,熱騰騰的鮮血內臟嘩啦地灑落了一地,一只腳還如肢解后的青蛙一樣不停地撲騰,執行著被分割開之前的動作。
這一道白金匹練來自旁邊地上的蔡振宏。這個身受重傷一直被人遺忘在旁的老管家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清醒了過來,而在這下邊發生的事情太多轉折太大,馬嘉裕就算給他療傷之后也居然忘記了加上禁制手段,讓他積攢了力量爬起來從旁發出這致命的偷襲。
鬼仙道的法術偷襲照理來說不應該這樣的難防,但前方墨無名凝聚出法術散發出充沛的金行元氣滾滾蕩蕩,將他們的注意力完全吸引過去的同時也將背后這老管家施展法術的元氣遮蓋過去。甚至可以說,墨無名破開水晶罩施展這法術的目的就是如此。
在地上一個翻滾,馬嘉裕頭也不回地朝著樓梯往上飛奔而去,飛嘯而來的數枚刀輪只能在他的腳下插入甲板樓梯之中。
“蔡伯~!”叫做月華的少女終于從墨無名的背后飛奔而出,墨無名一直將她擋在身后,也是擔心她的神情會露出痕跡讓那兩人有所防備,這少女也機警地一直按捺不動,這時候才快步跑到老管家身邊。
老管家傷得極重。之前在上面艙房中先是受了阿托托的重擊,后來又拼死托住馬嘉裕,一只腳被斬去,雙手也被折斷,肋骨幾乎盡碎,多半還扎進了臟腑之間,頭上也挨了重擊,如果不是本身武道修為過硬早就死了。即便如此,剛才那一擊也是傾盡了全力,揮出那一道白金刀芒本身是鬼仙法術,卻也將他原本只是馬虎固定包扎了的雙手再度折斷,人也口吐鮮血萎頓在地。
少女雖然急得雙眼通紅滿是淚水,但是這種傷勢她哪里知道如何處置,還是墨無名走過來用將他手腳重新固定住,再以水行法術制住出血,木行法術刺激生機,才讓老者緩過氣來。
“……現在該如何是好……?”蔡振宏緩過氣來的第一句話居然并不是問候少女,而是問向了墨無名。“如今這船,那位小兄弟……”
墨無名也知道他的意思,看了眼不遠處地面上似乎還在緩緩蔓延的紅色痕跡,還有在上面浮動不休的殘缺獸臉,他稍稍沉吟后說:“你們先在這等著,這里大概不會再有人敢下來,我先上去看看。”
正在這時,船體忽然一歪,幾乎是筆直地豎了起來,將三人朝著另一邊的墻體甩了過去。墨無名召出一股水流將三人一起托住,先將少女和蔡振宏兩人放在安穩的墻角,自己則和水流一起朝著上方的樓梯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