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合該你享不得好的口福。”
秦可卿提起玉把件似的小酒壺晃晃,空蕩無聲,果然沒了。
秦鹿聳聳肩膀。
忽的把手朝著木質橋欄上一拍,‘嘭!’嚇了秦可卿一跳。
“且說那司馬懿親率二十萬大軍,兵多將廣,威逼城下……”
“你且慢著,”秦鹿正要講個故事,秦可卿回過神來,詫異問道:“司馬懿是誰?”
“一個古人。”
秦鹿不想糾纏這個。
他查探過朝代的環境,似乎從脫離蠻荒以來,就是現在的大周國,沒有秦漢魏晉,也沒有唐宋元明,自然沒有司馬懿,也沒有諸葛亮。
“那你要講什么故事?”
“空城計。”
秦鹿笑得特有意思,叫一個意味深長。
秦可卿有些失望,她以為秦鹿又要講西方,講仙女婆婆,講魔法,講可愛的會變身的小松鼠什么的,不喜歡聽行軍打仗。
但是秦鹿講的多是玄奇,而不是某些大族里一邊嚴禁,又一邊私藏掖著的羞恥描寫,心里沒有負擔,聽得就格外入心了些。
秦鹿繼續講,繪聲繪色,還帶著動作。
“且說那司馬懿親率二十萬大軍,兵多將廣,威逼城下,此時,諸葛亮只有萬余老弱殘兵,大軍早已并兵東下,后方空虛。眼看前方煙塵滾滾,嘶聲震天,麾下將士皆無戰意,面如土色,諸葛亮命將士們大開城門……”
“你再慢著,”
秦可卿問:“你是不是講錯了?司馬懿兵多將廣還威逼城下,諸葛亮卻讓人大開城門?哦,我知道了,諸葛亮想投降?”
“沒有啊,”秦鹿笑道:“諸葛亮的意思是說:司馬懿必謂吾怯,將有強伏,循山走矣。就是說司馬懿以為諸葛亮有大軍埋伏,一定會帶人跑了。”
“那司馬懿跑了沒有?”
“結果司馬懿剛毅果斷,大軍入城,從此,司馬懿和諸葛亮相濡以沫,過上了幸福的日子。”
“噗!”
秦可卿噗呲樂了,“好你個賊茗煙,你凈瞎說,兩方將領,這肯定都是男的吧!”
“誰知道呢,反正你遇到難事的時候啊,要是果斷決定,果斷做事,就是你自己幸福的日子,你要是猶猶豫豫,思前想后,就是無數人看笑話的幸福日子。”
秦鹿腰肢一挺,從橋欄上跳回去。
他動作利落,看起來要走了,秦可卿卻眼睛發直,青黛的柳眉兒都僵硬了。
怎么感覺,秦鹿的話里有話呢?
她身體不怎么好,請過太醫,太醫說她是個心性高強聰明不過的人。
聰明忒過,則不如意事常有,不如意事常有,則思慮太過。身體不好的原因就是憂慮傷脾,肝木忒旺,經血所以不能按時而至。
而此時她就忍不住思慮了,秦鹿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故意擠兌于她?
“讓我果斷做事?我怎么果斷?難道能威逼公公,說公公再欺辱于我,我便把事情捅了出去?”
“這怎么可以呢?捅出去的話,國公府的名聲就壞了,我也活不成咧。”
“不對啊,知道公公心懷不軌的只有瑞珠和寶珠,是我的心腹大丫鬟,秦鹿沒資格討她們的好兒,哪里能知曉這件事兒呢?”
秦可卿的腦子里千回百轉,一時呆呆的發怔,淚珠兒也下來了。
而此時秦鹿快步上前,抓過她喝過一半的白玉小酒盞張嘴悶干,順手把價值不菲的盛酒物件兒也搶進懷里。
“太淡了,沒有酒味!”
他一臉嫌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