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毅的年輕人面色焦急,他不顧自己周身風塵,剛剛下馬,便匆匆趕向阿史那沉古居住的大帳。
“土午將軍,您回來了。”守衛對迎面而來的阿史那土午畢恭畢敬,臉上帶著一絲不解,“發生什么了,您的臉色看上去不太對勁。”
“我要見崟主。”阿史那土午根本不理會守衛的言語,用命令的語氣道。
“這……”守衛的表情略顯為難,“您現在見不到崟主人,崟主人前往可汗的牙帳赴宴去了,恐怕一時半會還回不來。”
阿史那土午呆立片刻,點頭道:“好,我知道了。”說罷他轉身,向樹邊的馬匹疾步走去。
“將軍,需要換馬么?”守衛看了看不遠處那匹喘著粗氣地黑色戰馬,沖著阿史那土午地背影喊道。
“不用。”阿史那土午翻身上馬,胯下一夾馬的兩肋,這匹馬前蹄揚起,仰天長嘶。他轉頭看了看守衛,道:“崟主返回之時,即刻派人到蘇老府邸通知。”
“是!”守衛高聲道。
阿史那土午騎著馬沿山道一路往下,干枯的樹林在身側一閃而過。他伏在馬上,深深地吸了幾口干冷的空氣,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李暮這個女人絕對有問題,他在很久之前就已看出端倪,但在十幾天前他才最終確定,李暮必懷反逆之心。他曾因童玉反叛而投林,往青州面見楊堅,并送去高緯眾人,他本無惡意,卻未料楊堅對奚朝的人如此痛惡摒棄。這讓他甚感莫名,在此之前,奚朝從未與楊堅的林有過交集,楊堅這個名字也從未出現在阿史那沉古口中。過往的十余年中,奚朝在北周只有一個宇文護,并無其他的傀儡,而楊堅卻口口聲聲道出了李暮。這讓阿史那土午驟然意識到,原來在奚朝發現這個組織之前,李暮就早已發覺了它的存在。
李暮究竟做了什么,他不得而知,但唯一確定的是她對此秘而不報。她似乎極為渴求林中的某個東西,不惜一切代價試圖把它拿回,這也就解釋得通,為什么李暮會數次無緣無故地消失在奚朝。即使每次回歸她總有證據和說辭,但他一直懷疑,李暮是在說謊。
此番的發現便是鐵證,切切實實說明李暮這個女人從來居心叵測。他不能再等下去了,再拖下去一切都是未知。即使他現在見不到阿史那沉古,也不能就這樣白白等待,他必須盡快把此事告知蘇老。這個蘇老,正是在奚朝德高望重、有三朝元老之名的蘇云山。
除了蘇老,他不敢相信任何人。
阿史那土午這樣想著,快馬加鞭趕往蘇老的住處。到達后他把所知所想的一切全部告訴了蘇云山,蘇云山默默地聽著,這個年近九旬卻依舊精神煥發的老人聽到最后,微微點了點頭:“既如此言,李暮必反。”
但下一刻蘇云山的臉上露出一絲疑惑,“土午將軍,為何不將此事直稟我主?”
“崟主受可汗之邀,赴宴去了。”阿史那土午答道。
蘇云山聞此沉吟良久,最后輕輕把手放在桌面上。他抬頭看著阿史那土午,道:“好,此事關系重大,我與你一同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