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賜聞聽風聲急忙撤匕首回撥,兵刃相擊,安賜猛地向后倒退半步。他一把將匕首扎進床頭,才險沒有翻躺在床上。
冰涼的汗珠在安賜額頭泌出,他卻不容多思,那人的第二刀即刻便至。安賜用匕首輕壓這疾聲斬來的墨刀,同時向一側閃身,他一躍躍到距床幾丈外的地方,反手金刀出鞘。
這人僅出兩刀便將安賜從床邊逼退,而且刀刀致命,若不是安賜反應迅速,第一刀時他就已頸首分離。
殺機的寒意在安賜眼底略過。金刀出鞘的瞬間他側身撞向前方的人,左匕右刀同時揮出,電光般掃向這人的咽喉與雙眼。
這人站在床邊紋絲未動,他持刀猛擊迎面斬來的刀刃。利刃相擊,火星四濺,墨刀與金刀相撞的那一瞬,兩柄刀“嗡”的震顫。它們振動的發聲竟組成一高一低兩個音節,如同編鐘的撞鳴。
安賜一握手中刀,猛然向后躍出,在帳門前飄然落地,他生生的被這人的暴力震了回來,刀刃險些脫手。他一把將匕首插入地中,雙手握緊金刀刀柄,刀尖直直的指向這人的眉心。曾一直掛在他眼角的笑意在此刻竟消失不見,他盯著對面的人,眼中散發出前所未有的殺機。
“鳳凰族裔?”安賜的聲音低沉。
“是”這人穩站床前,語氣淡然。
“你就是秦恕。”安賜微微點了下頭。
“不要再叫我什么秦恕。”這人話語的溫度驟然跌入冰點,他一振手中的墨刀,低聲道:“我是楊奐。”
“安賜。”安賜輕聲吐出這兩個字,他手中金刀的刀尖略微向下一點,似乎是持刀的手已然無力。燭火中的刀尖反射出刺眼的金光,安賜忽然踏步上前,他的身形隱匿在刀光中,人隨刀動,整個人竟化成一團虛影。
竹翳迅猛的斬向金刀的刀身,金刀卻隨即撤走,下一刻接著在楊奐的要害之處出現。安賜出刀似鬼魅,刀刀都能在一瞬置人于死地,但楊奐從容不迫的格擋反擊,安賜的每一次進攻,全部被楊奐剛猛的刀式瓦解。
帳中刀光如潮,金刀纏繞著墨刀艱難的遞向前方,卻連連被逼回。墨刀左右沖撞試圖咬住金刀的刀身,斬到的卻只有空氣。
兩人竟戰成了均勢,一時間高下未分。這讓封鎖帳外的星等八人大吃一驚,他們從未見過安賜遇見如此勁敵,在以往的行動中,只要安賜出手,對方絕對會在片刻之間倒下,連奚朝的崟主人也不例外。
但這一次的對手好像有些無懈可擊,安賜從沒有想到竟有人敵得上他的速度,他的殺招接連被化解,他四面出刀,刀刃卻根本碰不到楊奐的衣邊。但他不敢與這口墨刀直接對撞,面前這個男人的力量強到令人發指,從正面,他絕不可能是楊奐的對手。
墨色的刀鋒貼著安賜的小臂劃過,割開了他的袖口。涼意從腳底驟然蔓至全身,安賜的瞳孔猛的放大了一下,他聽見了楊奐低低的聲音,“你也會害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