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關進水牢的嚴宗盛飽受酷刑,那些奚朝的人讓他鮮血淋漓,卻又一再的將他醫好。劇痛無時無刻不在摧毀著他,而李暮則譏笑著看著他,心滿意足的欣賞他的痛苦。
李暮的那一句話,讓他在無法解脫的崩潰中,一活就是一年。
他以為面前的女孩又是施刑的人,鐵門打開的一瞬,他崩散的內心再次聚凝,堅硬如鐵。
但這女孩竟叫出了他的名字,這是絕對不可能做到的事。他在行動前洗去了林留下的所有印記,甚至注入龍血來掩蓋鳳凰族的血統,一切的偽裝天衣無縫,奚朝的人根本無處查找他的身份。一年以來,他們反復逼問他的來路,他卻只字未吐。
這女孩卻如何得知?
“你究竟是什么人?”嚴宗盛低啞的問。
“能救你的人。”女孩回答,她輕聲道:“我的名字是,葉心。”
“葉心?”嚴宗盛輕輕搖頭,“未有耳聞。”
“沒有必要聽過,你只需知道,這個人可以把你帶離這里。”葉心的聲音輕緩,“我們的時間沒有太多,我說,你按步照做,明白了么?”
嚴宗盛盯著這雙黑暗中微微閃光的眼瞳,卻不回答。
葉心忽然上前一步,雙臂環繞住嚴宗盛的脖頸,她把嘴唇湊到他的耳邊,如情人間喃呢般低低細語。
片刻后她松手后撤,揚臉看著嚴宗盛,低聲問道:“嚴宗盛,記住了么?”
“如果我失敗了了呢?”嚴宗盛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與葉心對視,目光沉如井水。
“失敗了,我們都會死。”葉心道。
“你應該知道,我早欲求死。”嚴宗盛的眉峰微微上揚。
“但我也知道,你不想讓你的林滅亡。”葉心看著嚴宗盛,微微點了點頭。她伸手向腰后,解下一串黃銅的鑰匙,遞給嚴宗盛,“把它藏好,別被那些人發現了。你身上的鎖,還有沿途的大門,它都能打開。”
嚴宗盛卻并沒有把鑰匙接過,他瞇縫起雙眼看著葉心,幽幽的低聲說道:“你不怕我拿到鑰匙,直接跑了么?”
“我相信你。”葉心笑笑,竟無暇的不似剛才那般柔媚。
她把鑰匙放入嚴宗盛手中,轉身,向水牢的鐵門走去。
“你到底怎么知道我的身份?”嚴宗盛看著黑暗中漸遠的影子,喊問。
“你隔壁牢中那個人告訴我的。”葉心停住腳步,回眸看向嚴宗盛。
“誰?”嚴宗盛的聲音驟然冰涼。
“不用緊張,他不認識你,他只是個可憐人。”葉心輕輕的搖頭,她輕嘆了一口氣,道:“你或許聽說過他的名字,他叫孟珠隱,人稱孟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