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近還是有那么幾件事讓顏玨有些困擾,其中之一就與秦盈有關。秦盈不止一次在他面前提起一個叫沈縉的人,她說她和沈縉關系非常好,并且還說他的經歷是如何的傳奇。顏玨對沈縉這個人無感,他也不相信沈縉會對自己和秦盈的關系產生什么威脅,可讓他有些驚訝的是除了自己,竟還有一個男人在秦盈心中占有如此重要的地位。雖然她一再跟自己說她跟沈縉只是朋友,但此刻他看著她因那個沈縉變得如此的興奮,而且看上去沈縉顯然要比自己強上不少,每每這樣想,顏玨的心中總是覺得有些別扭。
校軍場內進行著皇城各個軍種的閱兵表演,刀光四射,滿場齊刷刷的甲葉聲響,好戲總是要壓軸,他們在為那場最終的對決蓄勢。
鼓敲三響,所有的樂聲戛然而止,從校軍場的正南正北方向同時沖出兩輛馬車,車前同為十六匹黑色戰馬,蹄聲急促而有力。兩輛相向而來的馬車直奔校軍場的中心,戰車疾馳,在空氣中激起一道塵埃。
兩車相錯,車上的人不約而同地翻身落地,似乎完全忽視了馬車的高速,他們對面而立,巍然不動。整片月牙看臺上的人們全部站起身形,全場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這二人分戴金面和銅面,金面人一身盛裝,腰佩三柄長劍,她身姿窈窕,發絲和衣擺在風中飄搖,傳說中的玄將軍竟是個女孩,這讓很多人暗暗驚詫。但沒有人敢以任何一種不尊的態度來思考她,所有人都清楚,這個女孩為鳳凰族裔所做的一切,足以被輝煌的寫入史冊,她對皇城的貢獻,幾乎無人能夠超越。
銅面人亦是衣著華麗,身背長刀。他的經歷仿佛一段傳奇,幾乎所有人都聽說過,他橫空出世,在軍中大放異彩,卻沒有人真正知曉他的過去,只能確定這樣的人不論現在還是過往,必定懷抱著傳奇的一生。
秦盈在包廂中開心地跳了起來,她向著銅面人使勁地揮手,興奮地向他喊道:“喂,沈縉,加油啊!”
但場上實在太熱鬧了,沈縉只聽到四面傳來的沸騰的人聲,卻始終沒有注意到她正在某處看著他,為他加油鼓氣。那是他最心愛的女孩,他能在人群中一眼辨出她的臉頰,他微微欠身,向四周看臺上的人們回禮,他偷眼掃視坐席上的一張張面孔,試圖在人海中找見她。他毫無保留的相信她,他知道她一定會來,但他卻沒有料到,她和她心愛的男孩正并肩站在距離他最近的那個奢華的包廂里,那個男孩攬著她纖細的腰肢,她把頭輕輕地靠在男孩的身側,他們站在一起,是那么的完美。
沈縉緩緩地抽刀出鞘,竹翳墨色的刀身一寸寸暴露在空氣中,霎時間整個校軍場都安靜下來。人們驚愕于這柄刀的獨特,竹翳似乎是擁有生命的,它低低地呼吸著,人們在隱約中聽見了它的心跳,它訴說著自己的過往,周圍的光甚至因此而黯淡。
沈縉聽見了對面的女孩銀鈴般含笑的聲音,“這一天,我們都等了很久了。”
沈縉提刀而立,微微躬身道:“不敢。”
趙月輕笑道:“有什么不敢的,你能贏是你的能耐,輸了也別怪我沒有手下留情。”
“您說得有理。”沈縉道。
“認識這么久還這樣客氣,”趙月輕輕地搖頭,道:“就當朋友之間的切磋,輸贏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贏了取代我的位置,輸了就繼續當你的翎將軍。”
“可我們不是朋友。”沈縉的聲音略顯冰冷。
“我對你那么好,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你身上,到現在我們連朋友都不是么?”趙月苦笑道。
“因為你殺了那個你不該殺的人。”沈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