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她那張臉太好看了,讓人一時不慎就想入非非。
不過……應該是假臉吧,她連個名字都不說,又如何會以真容示人?
小蟲子還在掌心打轉,葉定光已經壓下臉上羞惱的熱意,空著的手捏了捏眉心,復又取出一個酒壇,將小蟲子扔了進去。
它并非是隨處可見的普通蟲子,而是在玉醴泉備受追捧的酒蟲,喜好飲酒,也喜釀酒。
葉定光撩開簾子,便見小舟已經順利行入湖中,天色也已至黃昏,湖上一些畫舫已然掌燈,管弦絲竹之聲順著晚風悠悠飄來,夾在酒香里,有種紙醉金迷的凄迷夢幻之感。
不知為何,葉定光又輕輕嘆了口氣,忽然就覺得這船艙逼仄得緊,悶悶地出了船艙,在船頭坐下。
雖然被戲弄了很讓人不快,但今天發生的事情對他而言還是有利的,希望這個女修和她背后的勢力能靠譜點,不要像絕塵山一樣自欺欺人吧。
也許那樣還能搶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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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葉定光憂國憂民的時候,陵雨亭中,也迎來了兩位不速之客。
那是一個衣著華麗、唇紅齒白的少年,他一派雍容貴氣,眉宇間皆是傲色,那是無數寵愛、權勢養出來的驕矜。
他身后跟著一個平平無奇的中年修士,那人氣息莫測,顯然境界絕不會低于出竅期——可這等能在一些小靈境開宗立派的人物,也不過只是少年的仆從而已。
陵雨亭中的酒客原本正在開懷暢飲,此時卻都噤了聲,默契地顧左右而自飲。
他們醉生夢死,但屬于修士的本能卻不會消失——這個少年看他們的眼神中帶著明晃晃的不屑,甚至懶得稍加掩飾。
這樣的人雖然很讓人討厭,但絕對不是沒有來歷的,他們這些沒甚靠山的散修還是忍一忍,能不惹事就不惹事吧。
中年修士冷漠的目光在眾人身上掃了一圈,之后傳音與少年說道:“沒有,我們來晚了。”
少年的眉頭輕輕蹙了起來,不快之色愈濃,讓亭中酒客都忍不住提起了心——這少年心情不佳,該不會殺他們泄憤吧?
好在少年并沒有這么做,他和中年修士很快又離開了,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好一會兒,那些酒客中才有人說話:“嘁!什么人啊!”
有人笑他:“方才那少年在的時候你怎么不敢說?”
那人不以為恥,反而嬉笑道:“我又不傻!你們難不成沒看出來那少年的身份?”
還真有人不知道,連連追問。
另一個酒客搶過話頭:“那少年衣襟上繡著九龍玉鳳紋,那是大煊皇族的族徽。”
“嘶!”
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酒客們的酒都醒了幾分,“他竟是容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