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兀自不解,而靈雋卻已在心中驚嘆世事難料,有些緣法果真乃是天定——又或者,這仍是那個超凡存在戲劇性的安排?
不論如何,既然已經撞上,那便不能輕輕放宸走脫……由他入手,比從宗恪入手,要方便許多。
心念已決,靈雋便與宸斗起法來。
自那日在七絕亭中得了虛冥源泉這一化身,靈雋的修為再度提高,如今已是洞虛后期,距離大乘期不過一步之遙。
這修為提升的速度,果真有幾分天命之人的風范,放在靈族之中更是不可想象——然而若是換個角度思考,如靈帝、妖皇、幽族圣主等人皆是一誕生靈智便是洞虛巔峰的造物寵兒,靈雋這速度倒也算不得驚世駭俗,只能說這才是玄明劍應有的牌面。
宸雖號稱是山海界數一數二的刀修,然而太始紀元刀道不昌,他的修為并不強過靈雋,此番本只是因遇上了門內弟子商量抓捕邪教之人,順路便來瞧瞧,猝不及防撞上大敵,一時間竟奈何不得靈雋,反倒被她屢屢壓制,最后竟落入下風!
而晚輩雖早已遠遠避開,卻仍在關注他們的斗法……思及此,宸心中又恨又惱,瞪向對面那古怪靈族的目光中滿是怒火。
眼見著他這炮仗就要爆炸,靈雋見好就收,趁他猶豫是否要動用兩敗俱傷之殺手锏時,冷不丁便將玄明劍擲出。
但見一道虹光驚鴻一現,光芒散去之時,宸卻已被七道劍光牢牢釘住,冰冷而殺意凜然的長劍正比著他的眉心,似是在思索著該從何處下手。
那劍光看似只釘在他護體罡氣之上,實則早已穿過罡氣,虛虛限制住了他的神魂,一旦他稍作掙扎,便會被劍氣刺傷。
光是這一手,宸便看出對面那靈族實力并不如他以為的與他在伯仲之間——相反,對手比他強悍許多!
如此想來,敗于此人之手倒也算不得羞辱。
于是宸很快平靜下來。
感受到他情緒漸漸穩定,靈雋也不再挑釁,快速澄清了被人甩到頭上的黑鍋。
宸將信將疑,“你不是這邪教中人?可為何會出現在此?莫非你也是來剿滅邪教的?”
這倒也說得過去啊。
靈雋微微一笑,不作更多解釋——再解釋就要說道自己的來歷了。
這高深莫測的一笑似乎肯定了宸的猜測,又仿佛表示尚有內情,不過宸在冷靜之后倒也知情識趣,并不再問,而是問起另一事:“方才冒犯了道友,實是我之過——然而聽道友先前所言,似是認識我,還曾與我交過手……為何我竟半點不記得?”
靈雋淡定道:“這并非什么大事,你日后自會知曉。”
宸眉頭微蹙,并不滿意這故弄玄虛的答案。
然而靈雋卻已岔開話題,“聽聞閣下出身素天宗,我初來乍到,自當拜見此地主人,不知閣下可愿為我引見幾位前輩高人?”
她都這么說了,宸還能怎樣?自是只能答應下來。
他朝著躲在遠處避難的師侄們招了招手,待他們驚疑不定地來到近前,解釋過此事實乃誤會之后,一行人便一道上路,返回素天宗。
據靈雋在太始遺留之地得到的情報,素天宗與九靈神宮一樣,是天下赫赫有名的一品大宗,但不知為何,她見過那么多遺魂,卻只有宸是出身素天宗——其他遺魂體內可能有著素天宗之人的殘魂,但既然未能占據主導地位,便不能算是那個人了。
趕路之時,靈雋與宸及他的師侄交流,了解到不少天下大事、素天宗無關緊要的八卦,她聽得認真,心中卻同時在分神思索著許多事情。
“太始遺魂都信誓旦旦,言說是一個與我長得極為相似、自稱‘玄明劍主’的人將繁華鼎盛的太始紀元引入毀滅之災,還說我就是那位‘玄明劍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