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掏,卻掏了個空。
原來在不知不覺中關麗給他的三千塊年貨錢已經盡數進了宋輕云口袋。
問題嚴重了。
有一句話是這么說的:有賭不為輸。
可是,因為今天的牌打得大,要想坐上賭桌,又為了防備剛才宋輕云所說的光屁股打老虎不要臉又不要命,不帶錢就上場。遇到這種牌局,上場的牌友都要把手上錢掏出來給另外兩人看看,表示我能賠夠,這叫——亮子彈。
沒有賭資,別人不是笨蛋,自然不會再給你機會。
黃明冷汗都下來了。
宋輕云嘴角帶著笑意:“怎么,沒錢了,還玩嗎?”
黃明沙啞著嗓音:“你出千。”
宋輕云不屑:“你自己技不如人,輸得山窮水盡,反怪起我來。黃二娃,知道你為什么輸這么慘嗎?”
黃明下意識問:“為什么?”
宋輕云:“打牌這種事其實靠的就是算牌,計算概率,很講科學的。你發現沒有,雖然你有的時候手氣不錯,可總是缺少一點運氣,達不到預期。但手風不順的時候,卻控制不住局面。這叫什么,這叫贏不夠,輸得夠。忘記跟你說了,我初中高中都是數學科代表,大學時高等數學年年滿分。說起計算概率,可是我的強項。大二長牌一百零八張,大家出個兩輪,你們手上有什么牌對我來說就是單向透明的,你拿什么和我打?”
眾人一回味,是啊,從剛才的牌局來看,宋輕云也不是把把都胡,可只要牌形有胡的可能,基本都不會落空。
他要吃什么牌,基本都吃到了,就好象是預先算過。
至于黃明二人想要什么牌,但凡宋輕云手上有,就算是兩邊不靠也死活要捏在手上。
一切仿佛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你還怎么跟人賭?
黃明怒道:“你吹什么牛,你你你……”
宋輕云:“好了,既然你已經沒錢,那我可走了。今天你們輸的錢,我就老實不客氣收了。哈哈,我正窮著呢,謝謝兩位同志的紅包,我給大家拜個早年。”
笑聲尚未落下,他已瀟灑而去。
屋中沉默了。
一個村民說:“宋書記真會算牌?”
“廢話,人家名牌大學生,國家干部,那腦殼里是什么,都是算盤珠子。”
“那不是賭神嗎?”
“黃二娃,你把家里的錢都輸光了,這個年怎么過?關麗回家,你又怎么交代?”一個村民忍不住問:“人家一回家,大過年的鍋冷灶冷,不跟你離婚才怪。”
“是啊,黃二娃,你這是麻煩大了。”
黃明一臉蒼白,他知道這個禍闖大了。上次把大姑的學費輸掉也就罷了,畢竟錢不多。這回可是三千塊,又是用來買年貨的錢,這是什么性質?
他無力地抬起頭用熱切的目光看著眾人。
大家都知道黃二娃是想借錢。
這錢是能借的?他又沒有收入。真借給他,只怕三五個月還不了,搞不好還會耍賴。
就有一人伸了個懶腰,道:“既然村兩委不許打牌,我說怎么也別頂風做案了。宋書記人不錯,人家都直接找上門來,面子還是要給的,散了散了。”
“我家里還有事,也走了。”
“我要回家帶娃,散伙。”
不約而同,所有人都丟下一臉頹喪的黃明走得干凈。
塑料兄弟情大約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