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天這混帳東西,誰叫你不肯借收割機給我,出事了吧?
宋輕云不禁幸災樂禍。
四人正笑著,前頭突然響起一片喧嘩聲“燒死人了,燒死人了。”
“快來人了。”
“廖三姑被燒了,要戳脫了。”
戳脫是本地土話,意思是要死了,沒救了。
……
宋輕云四人面面相覷。
……
又過得片刻,就看到一群黑壓壓的村民從那邊跑過來,為首是夏雨天,后面是村長和支書。
夏雨天背上背著一個中年婦女,一邊發瘋似地跑,一邊喊:“快找車,快找車,送市醫院去,再遲就來不及了。”
他又對背上的婦女道:“廖三姑你堅持住,死不了,死不了。”
“好痛,我不想活了,我不想活了,嗚嗚。”夏雨天背上那個女人被燒得好慘,身上的衣服都燒出洞,露出黑紅的皮肉。她的頭發也被燒光,空氣中彌漫這一股熏人的臭味。
看到收割機三兄弟,夏雨天忙喊:“你們三個快開上小卡跟我走。”
收割機不能在公路上行駛,再說也開不快,從某地到某地得用卡車裝載。
三兄弟一呆,然后同時道:“我們喝了酒,要不車鑰匙給你自己開去醫院?”
先不說酒駕本就違反,就說這大黑夜里開車,路途又那么遠又那么險,說不定半路就沖下懸崖了。
夏雨天急得叫了一聲:“算了,把車鑰匙給我。”
新聯村日子好過,有私家車的群眾大約六七戶,多是微型面包或者國產SUV。那些村民大多在城里買了或者租了房子,方便上班,只隔三岔五回村一次。按說這兩天是農忙,他們應該都在家的。
事情邪性就邪行在這里,因為有收割機三兄弟在,村里的青壯年覺得有機器就足夠了,他們也沒必要回家,請一天假損失至少一百塊,劃不來。所以,今天村里竟然一臺車也沒有。
夏雨天有駕照的,可惜因為個人財務狀況不好,買不起車,駕照只是個擺設,平時用來借給同事扣扣分。
再說了,他是C1,這卡車該怎么開呢?
事關人命,也管不了那么多。
宋輕云是很了解他的,也不廢話,從包里掏出自己的車鑰匙塞他兜里:“小夏,我也喝了酒,你開我的車去吧!”
夏雨天遲疑了一下。
宋輕云跺腳:“都什么時候了,你猶豫什么,快快快!”
夏雨天:“廖三姑的兒子不在家,你有錢沒有,借一點。”
宋輕云:“錢的事情不要擔心,我等下轉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