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樓站在門樓中央的院子中,這種細碎延綿的小雨對那棵老樹來講,根本算不得什么風雨。
他兀自站在樹下,看著天邊翻卷的烏云,隱約聽見云中的嘶叫。宋玉樓心中堵著一口氣,嘴里還碎碎的念叨著:“看你狗日的敢不敢?你敢不?敢?”
話音未落,卻忽然拔刀而斬,一闋刀光閃動,周圍的細雨似乎突然一頓。
那刀光一震,直直像烏云中沖去,云浪翻滾著,竟然翻轉出一絲鮮艷的紅色。
宋玉樓哈哈大笑,從腰上扯下酒葫蘆,咕嚕咕嚕的喝著。
漸漸的,烏云消失不見,透過云層的陽光,卻沒有一絲溫暖的樣子。
這場山雨來的快,去的也快。頗有點虎頭蛇尾的意思。
當白不易從山中濕漉漉的下來的時候,雨勢漸漸幾不可見。
只是那微風陣陣撲面,卻刮得人臉頰有些生痛。
白不易在山中尋了一棵差不多的小樹,然后折斷了枝丫。然后拖著一步一步的走回了宅子。
如同他離開的時候一樣,澄心仍舊閉著眼睛,嘴里哼哼著,在床沿邊搖晃著雪白的小腿。
白不易強笑著走了過去,遞過自己弄出來的簡易的手仗:“妹子,試試。”
澄心甜甜一笑,然后搖搖頭。
白不易楞了一下,澄心從床上跳下來。然后開始走。白不易趕緊要過去扶著,澄心擺擺手,然后在內屋里走動了好幾圈:“哥,你看,我說過。我能照顧自己的。”
“這是為何?”
“我雖然看不見,但是我能感受得到啊。”澄心說。
白不易緩緩的松了一口氣:“這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呀。”澄心呵呵的笑著:“哥,你出去沒抓魚呢。”
“哦。今天早上不是弄了三條嗎,夠吃了。”
澄心點點頭,不再說話。
到了晚上的時候,白不易想了想,把自己的床費力的拖到澄心的旁邊。
然后拍拍床鋪:“你睡,我看看晚上到底是什么傷了你的眼睛。”
澄心好笑。然后點點頭。
白不易強撐著雙目。一直在仔細聽著周圍的動靜。
到深夜,澄心忽然又醒了。看見白不易正歪著頭,靠在床邊打呼嚕。
澄心又調皮的用手去撥弄白不易的頭發,伸到一半,卻被白不易猛然捉住:“何方妖孽!為何要害某妹子?”
澄心嚇了一跳,卻發現白不易只是在說夢話。拍拍胸口,舒了一口氣。
然后澄心就這樣面對面的和他坐著。
窗外的天色漸漸發白,而少女的歌聲仍舊如同樹上黃鶯。
...
這大概是陶夫子走的最遠的一次。
他就像一個普通的孤獨的老翁,在路上漸漸而行。
他穿過十里桃林,走過落鳳坡,還在向前走。
走的越遠,路上的人越發的多了起來。不多時,就有一個青衫小帽的年輕人從后面跟上他的腳步,側著臉問陶夫子:“老丈。你一個人走,是不是太孤單了些?”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陶夫子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