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小帽也不惱,繼續問到:“老丈,你這是從哪里來,要到哪里去?”
“東土而來,西方而去。”
“西方?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啊。”青衫小帽的年輕人嘿嘿的笑著,看著不懷好意。
“對,西方,是我們的地盤呢。”一個肥頭大耳的和尚也追了上來:“可是要去我們山廟作客?”
陶夫子微微一笑:“我去,是去得,又有何去不得?只是你家主人未必歡迎我呢。”
“那不能夠。”肥耳和尚拉了陶夫子一把:“老丈,你走錯路了。歇一歇,咱們聊一聊,貧僧再給你指一條活路走。”
陶夫子也不掙扎,順勢停了下來,和尚一屁股就坐在地上。
地上竟然緩緩幻化出一朵雪白的蓮花,朵朵盛開,很是好看。
陶夫子這一停下來,就發現周圍多了許多人。
有手拿書本的書生。還有髯須黑袍的刀客,也有打扮得怪模怪樣的山精野怪。
青衫小帽的年輕人低眉順眼的看了看和尚,然后轉頭問陶夫子:“你也算是個有名的。為何要做這等出爾反爾之事呢?你們儒家,做為讀書人,不是最恨這等人嗎?洪秀才,你出來說說有沒有這個道理。”
被稱為洪秀才的,是那個手拿書本的中年人。只見他微微一笑,還向陶夫子鞠了一躬:“我算個甚么讀書人。你面前的夫子,學究天人,十竅十通,天上地下,何事不知。”
“別他媽廢話。陶夫子,朕尊敬你,才叫你一聲夫子。你身為大儒,那是上天的恩賜。還是不要做這等事情為好。現在回頭,還有轉機。”旁邊一個頭戴金絲額冠的俊秀男子說。
陶夫子嘆了口氣:“你們吶。披著人皮,干的卻不是人的事兒。四方天下說送,便是送了。哪里管人的死活。可這四方天下僅僅是四方天下,四方天下的人,我卻是要管一管的。”
“為何要過不去?”洪秀才皺眉道。
“心向往之,不能放。”陶夫子瞇著眼笑道。
“呣!”和尚怒目圓睜:“四十年期限馬上就要到了,這是你等和我們定下來的規矩。你是要壞了規矩嗎?”
“說甚廢話。要打便打,要殺就殺。”陶夫子輕蔑的笑了笑:“我族勢弱,卻不見得是怕了你們!”
“給某去死!”隨著和尚的怒斥,天邊忽然雷聲滾滾,言出法隨,四周的空氣似乎都被凍結住。
陶夫子搖搖頭,身形一動,卻已經站在十丈開外。
和尚咧咧嘴,只見云海被一只金色的巨手破開,攪動云霧,飛快的壓向陶夫子。
陶夫子須發皆張,猛然伸出雙手,衣袍鼓蕩。他身后一座法相忽然現行,飛快的出手向天上那只金黃色巨手擊去。
轟!
天地翻覆,四周震蕩,如同地龍翻身一般。
只一拳,那只金黃色的巨手被打得粉碎。
坐在蓮花上的和尚猛的吐了一口血。
陶夫子呵呵的笑了笑:“和尚太肥了。夫子還是費力了。”
旁邊的青衫小帽面色一冷,從頭上扯下一根發帶,嘴里念念有詞,然后將那發帶往空氣一拋,那發帶迎風見長,轉眼變成一根金黃色的繩索,在空中發出可怖的響聲。
緊接著就縮蜷身體,攪動風云,不一會兒,空中傳來一聲沉悶的怒吼,那發帶竟然變成了一只張牙舞爪的巨龍。
“牽一發,而動全身,好手段。”陶夫子贊了一句,他手掐印決,身后的法相往空中一抓,氣息震蕩之下,一把花紋繁復的巨劍就被法相抓在手中。
那法相衣袍翻飛,如夢如煙,周圍霧氣繚繞,恍如天上仙人。
“吾輩人物,左手有書,右手執劍。胸中有溝壑,能斬愁萬千。”陶夫子雙目圓睜,腰挺得筆直。大吼一聲:“去!”
話音未落,法相提劍遙遙指向巨龍。
下一刻,飛身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