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足足半晌,李亨終于好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站起身來,看向了李豫。
“你可知道,現在郭子儀已經不堪連番征戰了,只能讓他在那威懾一下,要是李光弼也難堪大任,能依靠的將領可就不多了,而在這其中,建寧王的確是十分出眾,不過你是太子,你要知道他也是朕的兒子,要是這大唐的兵馬全都在他的控制之下,大唐的敵人都是他打服的,對于來說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李亨這番話說的倒是語重心長,顯然他還是十分想要保住李豫的太子之位的。
“父親,事已至此,縱觀整個大唐在外的將領,能夠獨當一面的本就不多,在如今的情況下還能打勝仗的更是少之又少,三弟能在河北道短時間內就聯合了同羅和仆骨部,用不大的損失把回紇人擊退,足以說明他的能力,而且父親和老師為了讓我登上這太子之位,故意將三弟河北道的大勝推遲了數日才在朝堂上公布,三弟不是也并未有不滿之心嗎?三弟與我一同在長安城成長,對于他,我還是了解的!”
李亨心里也知道,現在是非常時期,已經不能再揪著打壓李倓的事兒不放了,而且李亨早就已經察覺了,自從出了李林甫和張良娣的事之后,李倓的脾氣跟之前相比有了明顯的改善,幾乎在自己面前連一句過激的言辭都沒有過。
這讓李亨也放心了不少,他以為李倓之前之所以脾氣暴躁,多半是跟李林甫和張良娣有關,現在這倆人都完犢子了,李倓的心結自然也就解開了。
“讓建寧王去劍南道,也不是不行,不過他如今是河北道節度使,一旦前往劍南道,這官職一定是要動一動的,不光如此,就算是在劍南道破了南詔,萬一真的像是李泌所言,吐蕃一定會在此戰之后有所異動,到時候又不知道要把建寧王派遣到什么地方去了,所以這官職如何安排,得容朕好好琢磨一番啊!”
李亨辦事兒猶豫的這個勁兒在這個時候展現的那是淋漓盡致,就連性情相當溫和的李豫都已經看不下去了。
“父親,南詔王馬上就要帶兵跟李光弼戰斗在一處了,而且幽州與益州實在是相去甚遠,這時間已經耽擱不得了,既然父親信我,讓我做了這大唐的太子,那這件事就由我來安排,父親以為如何?”
這幾乎是李豫在當上太子之后頭一回主動的想要承擔點事兒,李亨見他這么一說,心里面也敞亮了不少。
其實李亨之所以這么著急的想要立太子,想要讓李豫快點承擔起一些事來,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的身體。
自從回了長安城,并且過了那股子興奮勁之后,李亨察覺到自己的身體經過這么一趟條件惡劣,身心俱疲的折騰以后已經是大不如前了。
他回想起自己的父親在這個年紀時候的情況,深知自己恐怕是不可能像是李隆基那么長壽了,所以有些事,他是一定要盡早準備的。
“既然如此,那你倒是說說,你準備如何安排建寧王的這一次平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