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慶宮中的宮女和醫者一直在李隆基的寢宮外面候著,直到半夜十分,李倓緩緩的推開了房門,之后緩緩的走了出來,宮女和醫者抬頭看的時候,只見李倓的雙眼下面是淡淡的兩道淚痕。
“郡王,太上皇如何了?”
“太上皇睡下了。”
李倓說了這么一句,之后宮女和醫者全部都進了寢宮之中。
他們知道,李倓已經跟李隆基在一起呆了幾個時辰了,而李隆基在這期間一直都沒有吃藥,對于他現在的情況,顯然是并不太樂觀的。
片刻之后,醫者從寢宮走了出來,宮女則留在了里面,醫者看向李倓,低聲說道:“郡王,依我看之前太上皇心中的夙愿,在見了你之后怕是已經了了,這一夜,他會睡得十分好,但是明日……”
有些話,是不能從醫者的嘴里面說出來的,不過他想要表達的意思卻是再明白不過了。
“三五日茍延殘喘,還不如舒坦的一天,這是太上皇自己做出的選擇,本王也不過就是適逢其會罷了,這夜里,就讓那女子在寢宮內陪著太上皇吧,本王跟著你一道在這候著!”
“哦?郡王難道不去太極宮嗎?”
能在太極宮和興慶宮里面行醫的人,幾乎就是站在整個大唐醫者的金字塔頂端了,他們不光醫術精湛,而且對于大唐朝政上的東西也是十分的了解。
這個醫者當然知道李亨也快要不行了,而且這未來的皇帝不出意外就是李豫了,當然,因為李倓手里面掌握著兵權這件事在大唐官吏的眼里面都是公開的秘密,所以按照那醫者的想法,李倓現在應該是積極的去爭取皇帝之位的,而不應該在已經沒了權勢的李隆基這里蹉跎。
“本王就是從太極宮過來的,而且太極宮那邊自然有太子在照料著,本王在這里,不是正好嗎?”
李倓說出這么一句話,臉上波瀾不驚,那醫者見狀,連個大氣都不敢出了,只能是跟李倓一道在這興慶宮的門外候著。
這一天的時間就這么過去了,最著急的不是別人,而是在長安城里面等著李倓的陳之豹。
因為大部分的騎兵都在城外的兵營里面歇著呢,陳之豹帶到成里面的人馬并不多,城里面還有大量的禁軍,再加上李亨暫時還沒什么事,陳之豹有些事并不敢做的太過張揚,不過他心里卻期盼著李倓趕緊辦一點有用的事。
雖然李倓一直沒在他們的面前說過自己想要直接把李豫從太子的位置上踹下去,不過他也沒否認過自己去當大唐的皇帝。
之前陳之豹和張巡他們幾個一直都以為爭奪皇帝之位這件事距離李倓還稍微有點遙遠,不過現在,陳之豹知道,這個事已經一點都不遙遠了,而是就在眼前。
歷史上多次類似的事件都在提醒著他們這些當李倓麾下臣子的,在爭奪皇帝之位這件事上,那就是得先下手了才行,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這種事是不會有什么折中的方案的,就是這兩種結局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