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之豹眼看著李倓走進了興慶宮,本來以為一會就能出來跟他商量商量下一步怎么行動呢,結果這一等幾乎一宿了,還是沒動靜。
人家李豫已經在太極宮里面守了一宿了,這陳之豹也是知道的。
下一個皇帝是誰,最終說的算的不可能是李隆基,而只能是李亨,在這個時候李倓卻忽然之間來了個劍走偏鋒,這波操作真的是讓陳之豹一丁點都沒看懂。
不過陳之豹也知道,后續那些大軍也都是支持李倓,而且有張巡和南霽云他們跟著,要是李亨能再堅持個幾天,那些人馬應該也就到了長安城外面了,到時候跟陳之豹的騎兵合兵一處,就足夠能在長安城里面翻云覆雨了。
雖然著急,但是李倓不從興慶宮里面出來,陳之豹是不敢有任何一點的輕舉妄動的,他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都在河北道任職,不過他也知道,在長安城里面有著幾乎是大唐戰斗力最強悍的一支兵馬,那就是禁軍。
不管什么時候,禁軍都是只聽一個人的,那就是皇帝,只要皇帝還在,他們就只忠于他。
不過萬一皇帝駕崩了,禁軍的指揮權自然也就會被交給下一任的皇帝,陳之豹認為這將是李倓爭奪皇帝之位的最大障礙。
畢竟李倓雖然南北的跑,但是他曾經對他們說過,長安城反而是他根基最弱的地方,禁軍里面李倓更是沒有什么真正能說得上話的人。
陳之豹還知道,年輕的李隆基不管是殺死韋后還是殺死太平公主的戰斗,那都是利用的長安城里的禁軍,一旦有了他們的幫助,城外的人往往還沒等明白咋回事呢,里面的戰斗已經結束了。
這邊想著等到自己的援軍來了是不是要先下手為強,那邊卻還得注意著別讓禁軍對李倓不利,陳之豹雖然也算是藝高人膽大,不過這個時候還是被急的褲襠里面差不多都是汗了。
而就在李倓默默的守在李隆基的寢宮門口的時候,李豫也守在李亨的床榻邊上,屋子里面除了這父子二人,再沒有了旁人。
李亨的情況顯然是要比李隆基強一些,至少這個時候虛弱歸虛弱,還是能跟李豫正常說說話的。
“這一次,朕怕是過不去這道坎了,朕沒有太上皇那樣的身子骨,說不定,還未必能熬得過太上皇啊!”
李亨的心里面其實是相當的不甘心的,他覺得自己十分的倒霉。
上面的父親一下子前無古人的活了那么大歲數,好不容易這皇位輪到了自己了,又趕上了大唐變得千瘡百孔的時候。
雖說做了皇帝,不過在李亨看來,自己也幾乎是沒有過上幾天的安穩日子,現在躺在病榻上想一想,心里面還是相當的憋屈的。
李亨都這么悲觀了,在旁邊照顧著的李豫當然不能不管。
“父親不必如此,喝了這些湯藥,說不得過些天就會病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