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太,太皇太后,她,她老人家……”
“什么?”朱厚熜驚得大怒,“她老人家如何了?”
“她,她老人家從,從床上掉下來,頭,頭都破了……”
一聽這話,朱厚熜瞬間瘋了,掉頭就往宮里跑,陸炳也只有跟著,他們很快從群臣的眼前消失。
朱厚熜跟邵氏接觸的時間不算長,但是對這位老祖母,是真的有感情。
去年的時候,就是老太太挺身而出,壓制住了張太后。隨后母親蔣太后進京,老太太又極力點播,還把手里的力量都給了蔣太后。
可以說宮里能平平穩穩,跟邵氏的辛苦分不開。
如今老太后眼睛瞎了,身體也垮了,時日無多……身為孫兒,朱厚熜除了能給邵氏上太皇太后的圣號之外,就什么都做不了。
若是老太后因為這次的爆炸,丟了性命,連個善終都沒有,朱厚熜絕對會發瘋的!
朱厚熜不顧一切離開,剩下的群臣此刻是面面相覷,誰都知道事情壞了!
陛下雖然沒事,但太皇太后受了傷,要是她有個三長兩短,這件事情就別想善了。此刻楊廷和眉頭深鎖,他已經對手下的那些笨蛋不抱任何希望了。
實在是太愚蠢了,蠢到了無可救藥!
怎么偏偏就讓兵部把火藥提走了?
該炸死的人沒炸死,不該炸死的反而死了……他們腦袋里面是被豆汁兒塞滿了嗎?
眼下唯一的指望,就是這幫人能聰明一點,千萬別被抓。
只要沒有證據,就還好過,否則這朝堂上下,要掉多少顆腦袋,就沒人能說得準了。
正在這時候,王岳終于匆匆忙忙趕來。
瞧見了王岳,蔣冕就問道:“王大人你可知道王兵部在哪里?”
王岳點頭,“知道,王兵部原始和我一起查驗王恭廠的火藥情況,他現在正在調查事情的起因。”
“原來是你!”蔣冕瞬間大怒,伸手指著王岳,大聲叱責道:“王岳,沒事你折騰火藥干什么?現在火藥爆炸,跟你沒有關系嗎?”
王岳被問得莫名其妙,這事情也能怪到自己頭上?真是什么話都敢說啊!
“蔣閣老,你身為大學士,難道還不明白!在內城放了一個火藥廠,又存在那么多的火藥,就是讓朝廷上下,坐在火藥桶上?我和王兵部發現了問題,這才把火藥運出去,若是沒有我們,這次的事情,只怕要嚴重十倍不止!”
“你胡說!”蔣冕不客氣道:“要不是你們多事,火藥廠根本不會爆炸,你們才是罪魁禍首!”
王岳也納悶,這個蔣冕怎么變成了瘋狗,一定要咬著自己!
跟他爭論實在是無趣,“陛下,陛下如何?為什么不請陛下主持公道?”
蔣冕冷哼,“王岳,剛剛傳來了消息,太皇太后受了傷,這一次不管是誰,傷到了太皇太后,就該誅滅九族,千刀萬剮!就算有多少圣眷,也不管用!”
蔣冕亮出了殺招!
陸陸續續趕來的一些文臣,尤其是六科廊的給事中們,無不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假如太皇太后真的出事了,那王岳就難辭其咎,哪怕朱厚熜再喜歡他,也沒法保他,這小子死定了!
一想到王岳要倒霉,大家伙都興奮起來。
頗有一種王岳有難,八方點贊的架勢。
更要命的是他們不管是點贊,還準備上書,苦諫,無論如何,也要借此機會,除掉王岳。
整個午門外,都透著詭譎的氣氛,大家都在醞釀著殺招,恨不得置對方于死地,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突然朱厚熜和蔣太后,這對母子從皇宮里緩緩出來。
蔣太后掃了一眼,“哀家沒事,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也醒過來了,大家都不用擔心了。”
蔣太后說完,朱厚熜就黑著臉道:“諸位臣工,這一次火藥廠爆炸,傷損無數百姓,引起此事之人,必須千刀萬剮,剝皮楦草,不能解朕心頭之恨!朕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皇帝的怒火,誰都感覺得到,而且他們也知道,太皇太后的傷勢的確不輕,這一次怕是不能善了了……許多言官都把目光落在王岳身上。
小子,你去死吧!
大理寺卿突然站出來,“臣要彈劾兵部尚書王瓊,還有太常寺少卿王岳!”他這一句話,掀起了攻擊的浪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