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紅袍官員贊了一聲,依照陳曉宇所說,腦子想象一下這場并不激烈的廝殺,最后又贊了一聲好,這才再度發問:“你何處習的兵法?”
“兵法?”陳曉宇莫名,不過隨即醒悟,解釋道:“厓踢過球,踢球講究陣型和站位。”
“踢球?哦,蹴鞠了。”對方和藹的笑起,接受這個意料之外的解釋。隨后他看了綠袍知縣一眼,點了點頭,自己回到剛才的位置端坐。
知縣說話了,“陳曉宇,本縣聽聞你并非我南康戶籍,此次擊殺梟首,不過適逢其會。今日蔡知州愛才,有意提攜你,賞錢之外,特補你三班奉職。從今以后,你便是官身了。”
“啊、啊…”不光陳曉宇,肖打虎、朱仲堪父子也大吃一驚,不敢置信。大家今日是來領賞的,沒想到、沒想到除了賞錢,官府還還賞賜陳和尚官身。
知縣對一干人的驚訝并不意外,賞賜官身在河北路、陜西路極為常見,在不是邊疆的江南西路確實少見。上次本縣之人受賞官身,還是十年前朝廷征討儂智高,大軍路過南康時本地豪右袁樂納兩千石谷賞了一個本軍助教。
且這是進納,與賞功不是同一種性質。戴小八殺瑞金知縣趙樞,趙樞乃宗室,因此不但震驚全路,官家也親問此事。為剿滅戴小八,朝廷除了命江南西路鈴轄司徒本路都監駐泊虔州,還從洪州、荊州、譚州等地調禁軍入虔。另外又特別賜了十幾道空名敕告宣頭,這才有了今日的賞賜。
“你戶籍未落,有了官身日后在南安府衙聽差,便在南安府落籍吧。”等陳曉宇震驚稍緩,知縣接著說下面的事情。“若無他事,明后日你便隨蔡知州去南安。”
“明日去南安?!”陳曉宇再一次震驚,他本能的搖頭:“唔可以,唔可以。”
賜官竟然不做,知縣也好,知州也好,連肖打虎、朱仲堪都覺得匪夷所思。知縣看了知州蔡挺一眼,問道:“為何不可?”
“厓、厓……”當官當然好,可陳曉宇從沒想過自己會當官。而他拼命搶回來的夏稍剛剛嫁接完,他要守著這比黃金還珍貴的穗芽,去了南安府,誰來照看?誰又懂照看?想到這里他更是搖頭,肯定道:“厓有事,肯定去唔了。”
一開始還覺得陳曉宇是太興奮腦子發懵說胡話,聽到他再一次拒絕,知縣不高興了,他加重口氣,道:“你一介細民能有何事?這可是朝廷的恩賞,事關朝廷收平南安、虔州鹽賊之亂。”
知縣咄咄逼人,肖打虎更從身后拽涼衫。陳曉宇額頭全汗,心思急轉,知縣又要開口把這件事就此定下時,他忙道:“厓姐佬有病,厓去唔了,去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