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許不令沒有獸性大發,還閉著眼有點不耐煩,好像是她會錯意了。
太后表情微微一僵,急忙松開了許不令的手腕,抿了抿嘴,拉起毯子把自個包了起來。
許不令做出守正君子模樣,起身安慰道:“太后沒摔著吧?”說著看了看手腕,表情嚴肅,微微蹙眉。
太后抱著毯子站起身來,心亂如麻,瞧見許不令手腕被咬了個牙印,一時間也有些猶豫:
“本宮沒事……你疼不疼?”
許不令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么,轉身便走,一副拂袖而去的模樣。
“誒~!”
太后以為許不令生氣了,跟著走出兩步:
“方才……方才摔懵了,也不知道為何咬你,你別多心……”
“太后早點休息,改日再來拜會。”
許不令聲音不冷不熱,一個閃身就出了臥室。
太后自是不好追出去,抱著毯子在原地站了片刻,見許不令真走了,忽然有點不好意思。
方才不慎摔倒,許不令好心扶她,卻反手咬人家一口,怎么說都有點不識好歹的意思……
太后在空蕩蕩的臥室中來回渡步幾次,又走到鳳床邊坐下,神色百轉,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眉頭一皺:
“乖?……這死小子……沒大沒小……”
太后咬牙惱火了片刻,又覺得方才許不令的態度有點冷,好像不待見她。
消息打聽完了,他不會生氣以后不進宮了吧……肚兜可還在他手上……
心亂如麻,太后又站起來來回渡步,看模樣今晚上是睡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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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當空。
天幕之下,縱橫交錯如起兵的巍峨長安,燈海蔓延至視野的盡頭。
許不令從皇宮出來,站在朱雀大街側面一座寺廟的高塔頂端,鳥瞰腳下的繁盛城池。
來到這個世界后,許不令第一次覺得天地如此的清明,天的盡頭不在遙遠,連那天上的星星似乎都觸手可及。
以前被鎖龍蠱所困擾,在重重迷霧之中抽絲剝繭的尋找著那一線生機,時時刻刻不敢有一絲怠慢,隨時暴斃的重擔壓在頭頂,甚至從未認真的看過這個世界一眼。
此時看來,長安城,真的很美。
雖然沒有明確知曉天幕之后的黑手是誰,但現在已經不重要了。寧清夜無心帶來的一枚關鍵字,把他拉出了棋盤之外。
千般謀劃、萬般算計,藩王也好、帝王也罷,所有的一切爾虞我詐,都建立在無藥可解的鎖龍蠱之上。
只要把蠱毒一解,任何謀略算計都化為了泡影,畢竟再好的棋手,也沒法屠掉棋盤外的大龍。
不過要解鎖龍蠱,顯然也不是件簡單的事兒。
許不令抬手看了看胳膊上的小牙印,覺得有點頭疼。
讓他干用強的事兒肯定不現實,至少現在還不現實。
責任永遠比**重要,目前還有時間,能水到渠成和太后一起起床最好,若是被逼到絕境實在沒辦法,也會和太后說明。
至于那之后……
許不令眼中露出幾分桀驁。
只要沒了鎖龍蠱,世上何人敢在他面前放肆半分!
不過現在想這些顯然有點早了。
許不令從高塔上跳下,翻身上馬回王府的路上,又開始琢磨怎么打動一個深閨怨婦的心。
太后的身份太特殊,皇帝他娘,光是讓太后放下這個都難比登天。
方才來了個欲擒故縱,也不知道有沒有用,下次進宮的時候得好好準備一下才是……
思索之間,追風馬在肅王府外的石獅子前停下。
許不令哼著小曲想著太后,未曾注意周圍環境,進入大門之時,耳畔忽然傳來一聲“咳咳—”,很冷很嚴肅。
(?_?)!
許不令腳步一僵,渾身傲氣蕩然無存,暗道: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