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瀟瀟灑在巍峨皇城之內,目及所至皆是黑灰之色,遙遙可以看到極遠處的太極殿。
許不令負手站在窗口,看著遠處的宮閣,久久默然不語。
踏踏踏——
小跑的腳步聲由遠至近,還有低聲吩咐的話語:
“你們去照顧著姐姐,本宮有事和世子聊聊,等在外面即可,有事會傳喚你們。”
“是。”
偏頭看去,宮女門躬身告退。
太后提著大紅裙擺,小跑著走了過來,方才喝了些酒,臉上還帶著幾分紅暈。
許不令面帶微笑,見四下無人,便關上了窗戶,張開了胳膊。
太后腦海中的想法明顯是十分糾結的,自從那晚單獨出宮,她在曲江池的草坪上躺了一晚后,便發現了一件事情。
如果沒有太后這個身份,她的世界便只剩下許不令了。
可她偏偏就是太后,‘為了天下百姓救許不令’的解口,可以解釋現在她所做的事兒,可這個借口,也讓她不能失了太后的身份,不能忘記自己的初衷。
太后看著那個懷抱,睫毛顫了幾下,頓住腳步,抬手關上了大門:
“休要放肆,本宮給你解毒,是怕你死了……你若不知好歹,就回去繼續受苦……”
“寶寶……”
說話之間,太后察覺到耳邊傳來男子的呼吸,一雙手環住了她的腰。
太后微微抖了下,沒有掙扎,只是緊緊攥著裙子,努力做出鎮定模樣:
“你……你自便……別耽誤時間。”
許不令眼中帶著笑意,彎身一個公主抱,把太后橫抱起來,走到軟榻旁坐下。
太后始終把目光放在外側,不去看許不令的臉,繡鞋微微弓起,身體不太使喚的微微發抖。
許不令毒都快解完了,自然是不著急:
“今天把身份忘了,這樣解毒快一些。”
太后躺在許不令的胳膊上,抿嘴等了下,見許不令還有心思說話,眸子里終于忍不住顯出了幾分惱火,偏過頭來:
“你到底解不解毒,不解算了。”
“解毒。”
許不令把太后抱在懷里,笑意盈盈:“每次都得半晚上,時間恐怕不夠,寶寶做的東西呢?”
太后瞪著杏眸,暗暗想了下,時間恐怕確實不夠,大半天的折騰太久也不好。于是坐起身來,小跑著走到了正廳的角落,從大花瓶后面拿出一個小盒子,丟給許不令:
“你快點……不然……不然本宮生氣,你自己受苦去。”
許不令微笑了下,抬手打開盒子——裝著金鵪鶉蛋的小荷包、狐貍尾巴、蜂蜜玉蘭膏。
太后知道這些東西是欺負她的,可不曉得具體用處,在旁邊坐下,做出抵觸的模樣,平淡道:
“這些東西,是做什么的?”
眸子里明顯有幾分好奇。
許不令笑容親和,拿起做工精美的狐貍尾巴,偏過頭來,眼神示意。
太后吸了口氣,眼底顯出難以言喻的復雜,瞪了片刻后,還是慢吞吞的倒在了軟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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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風雨不止,冬天搬過來的雛菊,在雨幕間輕輕搖曳,雨珠接連不斷的落在綠葉上,尚且青雉的花兒,無力的承受著風雨的摧殘。
屋內情意綿綿,半個時辰后,許不令帶著幾分笑意,靠坐在軟榻上。
正處于賢者時間的太后,已經恢復了理智,站在很遠的地方,臉色紅的發紫,身體止不住的顫抖,手上還拿著把不知從哪兒拿出來的小剪刀,眼中淚汪汪的,似是受了極大的委屈。
“呸——你個孽障,你就是欺負人……我……我……”
太后氣的說不出話來,此時還覺得難以接受,想了想,便把剪刀砸了過去。
許不令抬手接住剪刀,放在旁邊的小案上,表情認真:
“解毒嘛……這次快了不少。”
“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