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山口后方的朝廷平叛軍,依舊在有條不紊的加固城防,等待被四王輪番家暴。
中軍大營的帥帳內,關鴻業坐在主位上,手里端著茶杯,安靜聆聽前線的守將匯報工作,偶爾還問問楊遵義的看法。
楊遵義頗為和氣,對諸多小將的行軍安排大加贊賞,也不忘捧捧關鴻業,稱贊其布防的妙處。
諸多將門子弟,被西涼軍戰功赫赫的大將軍如此夸獎,自然是有點飄飄然然,或謙虛或回敬,一片欣欣向榮的氣氛。
只是話題討論到一半,關鴻業的副將,忽然急急跑進來,朗聲道:
“將軍,馬山口的楚軍,忽然放掉了多處碉堡崗哨,好像開始撤軍了。”
“撤軍?”
大帳中的將軍幕僚停下了交談,略顯疑惑。
雙方對峙的好好的,楚軍莫名撤了作甚?
馬山口一放掉,背后可就是南陽,南陽周邊地勢太開闊容易被圍死,能守的關口就只有襄陽了,楚王這是想死不成?
關鴻業也是莫名其妙,放下茶杯,站起身來走出大帳,快步來到關頭,舉目眺望——極遠處的楚軍防線果然開始大規模收縮,一副火急火燎往回趕的架勢。
關鴻業瞧見此景,稍微茫然了下,有些琢磨不透,便看向了旁邊的楊尊義:
“楊將軍,楚軍這莫不是在引蛇出洞?”
楊尊義負手而立,一副看不懂的模樣,搖頭道:
“末將不敢妄加推測,關將軍是主帥,心中當有定數。”
關鴻業自然有定數——楚軍把馬山口一放,南陽岌岌可危,南陽一破,平叛軍直逼襄陽,直接把楚王堵死了,楚王還打個屁的關中道;他就是把腦袋砍下來,都不相信楚軍會放了馬山口。
諸多將領心中也是這么個想法,覺得可能是疑兵之計,引蛇出洞;可這疑兵之計,也疑的太像了些。
關鴻業和諸多將領,眼睜睜看著遠方的楚軍少了大半,連火把都只剩下原來的三成。
這種情況下只要全力強攻,肯定能破關。可這要是出去遭了埋伏,損失慘重的話,關中可能就有危險了。
關鴻業還是有些猶豫,直到個把時辰后,副將忽然火急火燎的跑過來,急聲道:
“急報——將軍,肅王世子飛鴿傳訊,已經攻破南陽,四萬楚軍回援圍住南陽,肅王世子正據城死守,詢問將軍援軍為何遲遲不達……”
“什么?!”
“這怎么可能……”
話語一出,關頭眾多武將頓時嘩然。
怪不得馬山口的楚軍匆忙后撤!南陽被破斷了后路,不撤就是等死。可南陽怎么破的?
關鴻業臉色猛地一白,轉身怒問:“胡說八道,南陽怎么可能破?南陽一萬五的守軍,兩千人怎么破城?”
副將自然答不出來這個問題,低著頭吶吶無言。
楊尊義臉色略顯凝重,開口道:“世子殿下是說去打南陽了,不過兩千人破南陽確實天方夜譚,很像是引蛇出洞的疑兵之計。要不先派探子看看情況?”
關鴻業也不相信,但探子一來一回,再加上大軍過去至少五天,萬一是真的,許不令破了南陽苦等援軍,他在馬口山疑神疑鬼沒去,讓楚軍給反攻了回去;事后先不說許不令會把他怎么樣,文武百官都能把他給砍了,給后輩當做反面教材。
念及此處,關鴻業心口發涼,急忙下令:“開關門,屠千楚,即可調集兩萬騎軍出關,全速赴南陽解圍,楊尊義攜三萬步卒跟上,快——”
楊尊義略顯失望,點了點頭,轉身領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