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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是貴妃街上,位于街道另一頭的安國公府。
早朝散去,安國公周勤卸去朝服,屏退左右,獨自回到書房。
書房內,三只黑鴉都回到了籠子里,待房門關上后,屏風后的陰暗處,走出了一道杵著藤杖的身影。
到了這里,身為‘南越七星’之一的司空稚,已經將身上的黑色斗篷卸了下來,露出身上灰色的黑色長袍。
袍子不算大,但穿在司空稚身上卻非常寬松,就好似一件袍子掛在了骨頭架子上,甚至能看到骨節的凸起。頭上頭發稀疏,只剩下幾根從后腦上耷拉下來,皮膚蠟黃密布褶皺,整個人看起來如風中殘燭,好似輕輕推一下,都有可能當場散架,與鶴發童顏的周勤完全是兩個極端。
司空稚和許不令同時從飛水嶺出發趕往京城,許不令跑的太快,早上便已經抵達,而司空稚則是剛剛趕到。
司空稚杵著藤木拐杖,在書桌前坐下,開口道:
“許不令身邊那個夜九娘,有點道行,在幽州唐家出現的鎖龍蠱,恐怕就出自于她之手。若非鎖龍蠱在,尋聲蠅不可能失手。如今許不令已經警覺,想要再下手,難比登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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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國公周勤站在窗口,喂著三只黑鴉,平靜道:
“可曾走漏我等的消息?”
司空稚回想了下:“詹豹已經中了爛骨針,不可能和許不令說什么,當時只是以二皇子的名義,許以高官厚祿,讓他擾亂十八寨,知道的也不多。不過,我的身份肯定暴露了。”
“許不令不容小覷,可能會查到京城來。收到你消息的事后,我便已經讓人去放風聲,許不令只要到京城,便會得知人關在大獄,肯定會去看看。你再去布置一下,務必要控制住許不令。”
司空稚緩緩點頭,重新披上斗篷,悄然消失在書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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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西斜,貴妃街上人來人往。
店小二坐在老酒館外,目不轉睛地看著對面府邸的大門,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到如今,已經整整看了二十年。
街上的鋪子關了開、開了關,曾經在街上放紙鳶稚童,變成了風華正茂的少年郎;而曾經巧笑嫣然的千金閨秀,有的嫁入王侯府邸,有的無聲消失在市井間,更有甚者,已經埋骨大地,化為了一捧黃土。
二十年來,貴妃街上的人不,知換了幾輪,唯一不變的,就是這家老酒館,和坐在門口發呆的店小二。
久而久之,街上的人都已經習慣了,只把小二當成一個市井底層的小嘍啰,沒有任何人會注意,哪怕是被小二看了整整二十年的人。
所有人都已經習慣了店小二的存在,甚至連酒館老掌柜,都不記得這個小二是什么時候招的,只知道老實巴交,二十年來從沒有晚起過一天,似乎把根都扎在了酒館里,以至于年邁的老掌柜,都動了把祖產傳給小二的心思。
畢竟這小二若是離了酒館,老掌柜都不知道他該怎么活。
日起日落,轉眼一天過去,又到了太陽落山之際。
和往日一樣,對面的府邸中,身著尋常士子袍的皇子陳炬,帶著隨從從里面走了出來,徑直來到了老酒館的門口。
店小二也只有在這個時間不走神,站起身來,很客氣地躬身抬手:
“喲~公子來了,快請進,還是老規矩?”
“老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