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炬臉色帶著幾分愁容,不過面對這個從小就認識的店小二,并沒有擺出帝王之家的架勢,反而很隨和,就如同對待老朋友一般。
身后的護衛,對此絲毫不奇怪。當年陳炬出生不久,周貴妃就病逝,君主陳瑾從那之后一蹶不振,心中太過思念,幾乎天天都會帶著小皇子,到這間酒館里坐著,一坐就是一整天。
當時皇子還小,自然不可能陪著陳瑾借酒消愁,便自己在酒館里到處跑,小二就在旁邊陪著玩,一直玩到皇子長大了些,搬出皇宮住進了對面的府邸。
對面的府邸原本是周貴妃剛入宮時,家里置辦的宅子。以前安國公住在那里,周貴妃時常會回娘家看看。
皇子陳炬住在這里后,可能是自幼養成了習慣,每天閑暇之余,都會到酒館來坐坐,可以說和小二交流的時間,比病榻上的陳瑾都要多。
陳炬在酒桌上坐下,店小二便端著剛溫好的酒走過來,含笑斟酒。瞧見陳炬臉上有點愁容,店小二開口道:
“公子好像有煩心事兒?可是政事太忙了?”
陳炬已經及冠,雖然沒有繼承君主之位,但君主陳瑾瘋瘋癲癲無法處理朝政,陳炬在外公周勤的輔佐下,已經和皇帝區別不大了。
聽聞小二言語,陳炬搖頭道:
“說了你也不懂,還是喝酒吧。”
“呵呵……”
店小二點了點頭,在酒桌旁邊坐下,想了想,聊起了些今天酒館的見聞:
“今天中午的時候,鋪子里來了個外地的蠻子,長得還算俊俏,卻是滿口胡言亂語,惹人煩得很。”
陳炬基本上每天都過來,在酒館里自然不會去想那些煩心事,聽店小二說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佐酒,也算是放松身心。此時還開了個玩笑:
“怎么?比我還俊俏?”
“那自然攆不上公子萬一。”
店小二連忙擺手:“那廝也就比相公館里的兔兒相公俊些,估計就是從里面出來的,就那德行,身邊還帶著兩個脾氣很好的姑娘……話說公子也二十出頭了,可曾有中意的姑娘?這傳宗接代可是大事兒……”
陳炬放下酒杯,略顯無奈:“宗人府天天催這個,你怎么也開始說起這個了?對了,我好像從記事起,就沒見你找過媳婦,都光棍幾十年了也不著急?若是找不到,我從府上物色個丫鬟,給你送過來如何?”
店小二擺了擺手:“公子說笑,一個人住習慣了,身邊多個人,反而不舒坦。”
“這不就得了,我也一樣。”
陳炬端起酒杯,和店小二碰了下。
兩人一壺酒尚未喝完,街道上響起了馬蹄聲。
陳炬看向窗外,一個護衛從街上跑了過來,躬身道:
“殿下,大獄那邊出事兒了,兩撥人在那里打了起來,其中好像有江湖上的悍匪司空稚……”
陳炬聽到這話,臉色微微一沉,掃了眼遠處的安國公府后,起身往外走去:
“還有一波人是誰?”
“禁衛軍封鎖了周邊,尚不清楚,看陣仗好像不是一般的厲害……”
店小二站起身送客,聽聞這短暫言語,眉頭也微不可覺地皺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