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清夜握住厲寒生血跡斑斑的手,放聲大哭,哭的如同當年在蜀地山寨,失去娘親的那一刻一樣。
厲寒生一直在笑,可能是這么多年笑的最痛快的一次,身上傷痕累累,他靠在了墻壁上,面向天空。
天空的云層上,那個帶著斗笠的女俠,好像也在注視著他們父女倆。
女俠叫裴云,和天上的云一樣漂亮。
只可惜這么多年,他連女俠的名字都不敢回想。
厲寒生看著天空的云海,慢慢閉上眼睛。
雨是云的淚水,那就是裴云的淚水,女兒哭這么傷心,她應該也會跟著落兩滴眼淚,在他臉上吧……
“爹?爹?”
寧清夜見厲寒生閉了眼,抽泣的身體猛地一僵,看著那張熟悉的臉頰,嘴唇顫抖,卻不敢抬手去觸碰。
“清夜?伯……”
許不令帶著滿身傷痕從集市外跑來,穿過了給他看傷的護衛,來到斷壁之前,瞧見入目的場景,聲音戛然而止。
“爹……”
寧清夜跪在厲寒生旁邊,哭聲歇斯底里,近乎沙啞。
陳思凝也站在護衛后面,見狀于心不忍的低下了頭,抹了抹眼角。
許不令臉色發白,緩步來到清夜的身后,半蹲著,想勸幾句,卻不知該如何開口,只能自責道:
“清夜,是我不好,不該讓伯父插手……”
“嗚嗚……”
寧清夜哭的傷心欲絕,根本聽不進話語,只是埋頭痛哭。
許不令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想了想,一手摟住了清夜的肩膀上,另一只手,也握住了厲寒生的手。
只是……
厲寒生察覺被許不令握著手,睜開眼睛蹙眉道:
“你作甚?”
“……”
哭聲戛然而止。
寧清夜淚水依舊不停,茫然望著厲寒生。
許不令則是連忙把手松開,稍顯莫名的道:
“伯父,你……你傷勢挺重哈。”
厲寒生回憶過往被打斷,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撐著墻壁站起身來,低頭看了看身上的傷口:
“沒大礙,不用擔心。在菩提島,傷比這重,兩個廢物宗師就想殺我,也太小瞧我厲寒生了。”
??
寧清夜瞪大眼睛,眼中先是驚喜,不過馬上就隱了下去,變成了往日的清清冷冷:
“沒事你躺這里作甚?真是的……”
寧清夜都不知道該說什么,站起身來,扭頭就走。
“這不打累了,休息一會嘛。”
厲寒生呵呵笑了下,笑的有點傻,見清夜負氣而走,悻悻然轉身,走向了集市外。
許不令站在原地,攤了攤手,也是無話可說。他轉眼看向一直站在外面的思凝,詢問道:
“你們怎么過來了?”
陳思凝松了口氣,快步走到跟前,幫許不令按著肩膀上的傷口,輕聲道:
“方才小桃花忽然跑回來,說你和左清秋在這里,我們覺得不對勁,就趕快帶著護衛跑過來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