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子在余杭城南郊。
名為橋鎮,因鎮上多橋,故有此名。
有橋自然有河,年掌柜隱約記著,當年他大娘子說鎮上有一座奈何橋。
有奈何橋自然有忘川河咯。
因此一大早,顧白領著勾子,坐一艘小船,獨自趕往橋鎮。
或許因為前幾日怪魚在城里作亂的緣故,城內河道上的船少了許多。
出城的水關倒是嚴了。
閘門緊閉,鎮妖司的人站在上面逡巡,時刻觀察著水面。
領頭的正是前日曾與顧白出去幫助謝長安抓瓜婆的鎮妖司的書生。
在見到顧白后,書生好奇問了句為什么起這么大早出城,又提醒他們注意水怪后就放行了。
閘門緩緩地打開,風吹霧迎面撲向顧白他們。
“那怪魚當日能進入城內,聽說是水門出了內鬼。”勾子撐著篙,同顧白說起來。
此時,小船緩緩前行,很快把城墻拋之腦后,被濃霧所遮蓋。
“內鬼?”顧白很是不解,“誰會是怪魚的內鬼?”
難道是魚妖混進了鎮妖司?
不應該呀,鎮妖司本就是驅妖的。
勾子搖了搖頭,“是人,至于為什么,那我就不知道了。”
“不過,最近不太平就對了,聽說城外經常有怪魚吃人,哦,對了,那蛇妖也出來傷人了。”勾子聽說,現在已經沒有漁民敢去西湖邊打漁了。
顧白把左手纏著的白布解下來,“不止咱們這兒不太平,我聽說會稽郡也不太平。”
昨兒王守義說,會稽郡鎮妖司的人遲遲不來,就是因為被會稽郡為非作歹的妖怪拖住了。
不止妖怪作亂,一些逆賊也趁機作亂,會稽郡現在快亂成一鍋粥了。
顧白一直戒備著,等太陽升起,濃霧消散時,一頭怪魚也沒冒出來。
他們又走一個時辰,在一吹牧笛的牧童指引下,小船拐入一條小河。
沿著小船逆流而上,在日上三竿時,終于到了傳說中的橋鎮。
鎮外有一碼頭,他們把船停靠,上岸后一看,這古鎮真不服橋鎮之名,一眼望去全是橋。
若不問路,貿然走進鎮里去,那些縱橫交錯的橋能把人繞暈了。
顧白向一老者問路。
老者起初還很熱情,但聽到他問奈何橋,臉瞬間冷下去,話不說,頭不回的走了。
顧白以為老者老眼昏花,耳聾耳鳴聽不清,誤以為他在咒他,于是換了個年輕人問。
年輕人聽到顧白要問的路后,仿佛吃了蒼蠅一樣,晦氣的走了。
“怪了,難道鎮里沒有奈何橋,忘川河?”
顧白不解,誤以為這些人錯認為他在問陰間奈何橋了。
“我來!”勾子自告奮勇。
她去問了一大嬸兒,自以為憑自己八婆才能,怎么也能問出路來。
然而,大嬸兒翻了個白眼,“姑娘,你這樣子,奈何橋的鬼可不敢收。”
大嬸兒頭也不回的走了。
“嘿,你怎么說話呢。”勾子跳腳,若不是顧白拉著她,她一定上前理論一番。
“算了,算了。”顧白把勾子拖住,“我覺的人說的挺有理的。”
勾子回頭看他,“別以為我賣身契在你手里,我就不敢惹你。”
“那你敢?”
“**樓的姥姥要我之前,我還是敢的。”勾子底氣十足的說。
迎面走來一婦人,見到顧白走不動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