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全也意興闌珊地接受了劉錡的認輸,走回自己適才所坐的那張桌子。當然,他沒有忘記請岑書記一起吃酒。
“幾位軍爺,小的來遲,恕罪則個。今日這頓酒權當小的請客。”圍觀的人都散去后,酒肆的主人家趕忙走過來對劉錡、張滸、曹家兄弟賠罪。
劉錡不會怪他,畢竟按曹方豪所說,李全是當地世家大族的族人,還當了官,一個開酒肆的小生意人確實得罪不起,不阻止情有可原。不過嘛,他也不會接話,張滸和他是熟人,當然應該由張滸收尾。
何況他也沒空搭理這人。因為岑書記答應李全邀約的同時,又讓他去同桌吃酒。劉錡受寵若驚,瞥了一眼李全沒反對的意思,趕忙屁顛屁顛地走過去坐在岑書記側面。
“這位郎君,今日是我的不是,我,我家兄在怛羅斯戰死,心里氣不順,這才對你無禮,還請恕罪。”待他坐下了,李全忽然說道。
“不敢不敢,親人故去心里氣不順也平常。”劉錡忙說道。除非他以后有信心再也不來碎葉鎮了,不然還是不要得罪李全。
“李全,這就是你的不是了。”岑書記教訓道:“你為親人去世而悲傷,豈能沖旁人發泄?這有違圣人教誨。”
“何況你竟然沖這位,”岑書記看向劉錡,劉錡忙道:“仆名叫劉錡。”
“……沖劉小郎發作,更是不該!你豈知他是否有親人在此戰中喪生?豈不是再次違背圣人教誨?”
“而且,你可想過,現下城內這許多從怛羅斯敗退回來的軍士,你侮辱一軍士之事若傳開,引得軍士群起不滿,讓高節度怎地處置?高節度又會如何處置你?”岑書記最后說道。
今日他會管這件事,一半的緣故是擔心引得軍士群起不滿,這會兒就當面告訴李全,也是在提點他。
“多謝岑書記提點。”李全驚出一身冷汗,忙感激地說道,不滿之情也徹底消失。
岑書記點點頭,又和李全說了幾句話,這時酒肆主人家端著幾壺酒走了過來,諂笑著說道:“岑公,李佐史,劉三郎,這是本店的杜康酒,還請慢用。”
“多謝店家。”岑書記大約是話說得多渴的緊了,拿起一個酒壺就滿飲了一口,叫道:“好酒!真是好酒!”
‘麻痹給我們的酒比這差多了,真是看人下菜碟。’劉錡也抿了一口,狠狠地白了店家一眼。正巧還被李全瞧見了,不由得‘噗嗤’一笑。
酒肆主人沒注意劉錡的動作,就連李全都沒注意,只盯著岑書記;聽到他夸贊,高興地說道:“多謝岑公夸贊。”又連連贊頌起來。
“你不必一直在我這里,去招待其他客人吧。”岑公言辭客氣地說道。但酒肆主人明白這是不愿讓他繼續在一旁服侍的意思,又說了一句“若還要旁的,盡管吩咐”后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