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猝不及防之下劉錡頓時愣住了。
“傻啊你,還不趕快答應,這可是天上掉下來的福分!”李全忙道,而且帶著羨慕的語氣。岑書記愿意指點劉錡,雖然比正式的學生還差得遠,可多少也有師生之誼了。他要是能得到這樣的待遇,還用擔心去中原得不到舉薦?
不過他也沒有嫉妒的心思。劉錡已經被他給看透了,算不上多單純,但與李全常見到的那些人一比就是一張白紙。對于這樣的人,李全完全嫉妒不起來。岑書記也是因此起了讓劉錡跟他學習一段時日的心思。
“多謝岑書記!”劉錡反應過來。激動地答應道,拍馬屁的話也源源不斷地噴薄而出,即使令李全露出嫌棄的神色也絲毫不在意。不說別的,單單高節度使幕中掌書記這個身份就值了,更不必提這個掌書記很可能擁有的另一個身份。
“好。”岑書記的表情絲毫沒有變化,只是捻著胡須笑道:“既然我要指點你詩文,那我的名字你不能不知曉。我本名岑參,荊州江陵人。你或許聽說過我。”
“聽說過,聽說過,本朝最知名之詩人。某,晚輩最喜歡岑公的那首《逢入京使》,尤其‘馬上相逢無紙筆,憑君傳語報平安’這兩句,寫的極好!”驗證了自己的猜想后,劉錡更加激動。單單姓岑還不算啥,這雖然是個小姓,可姓的人也有不少;但能稱李白為‘太白兄’的,整個大唐姓岑之人當中只有一個,就是岑參。
這可是大名人啊!華夏有名的大詩人,能名傳千古的,能做他的記名弟子(劉錡就是這么理解的),想一想都能令他渾身發抖。
而且他還能請岑參幫忙脫離軍籍,甚至能夠回到富足的中原,不在磧西這個危險的地方,真的是太好了。哎,等等……
“夸的過了,”岑參笑道:“我可當不得本朝最知名詩人之稱。太白兄得到當今圣上親自接見,又能得高內侍脫靴,其文采也勝于我,我不能比。”話雖如此說,但被人當面這樣真誠稱贊,岑參還是很高興。
“你既然要跟我學習幾日詩文,再為一軍士就不妥了,我會給你辦脫軍籍之事。等過段時日要回中原時,再帶你一同返回中原。”岑參又道。
‘過幾年中原可未必比磧西安全。馬上就要安史之亂了,河北、河東、河南幾乎打成了白地啊!還有吃人肉的,到底是哪個地方連人肉都吃上了,不會是劉錡的老家吧?想想就害怕。還是先留在磧西吧。’
劉錡這樣想著,正要開口同岑參說脫他的軍籍即可,不用帶他回中原,忽然又想到一事:‘不對,他說過段時日要回中原時?意思難道是……’
“岑書記,您要返回中原了?”李全問道。
“哎,我本不想現下返回中原,但無奈命不由人。”岑參嘆了口氣,回想起昨日與今晨聽到的只言片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