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唐鎮將與張別駕‘搶’他還有一個緣故,就是在王正見面前演戲。王正見資歷、威望都不夠,即使當了節度使也會對安西資歷威望不次于他的人心懷疑慮,碎葉鎮將唐峰和嗢鹿州都督還有其他幾個都督就是這樣的人。為了避免遭到打壓,他們最好表現出互相之間有矛盾,讓王正見放心。
正好唐峰和嗢鹿州都督之前確實關系不咋地,唐峰于是借劉錡跳出來與嗢鹿州都督的親信張別駕當面開懟,張別駕也心領神會接了招。
若是劉錡能知道這些,他肯定會感慨:“果然,能當上大官的,都是好編劇與好演員于一體。唐鎮將剛剛得知王正見要當節度使,就馬上想出這個短劇本,開演而且毫無破綻;張別駕在一點提示都沒有的情況下也心領神會,配合默契。真是,我這個讀過大學的人都不知道該怎么評價,只能送三個字:詞窮了!”
“岑公,衙門與本地大族不能齊心協力,和衷共濟么?”劉錡想了想又道。
“利益不同,如何齊心協力,和衷共濟?”岑參笑了。不過他頓了頓又道:“若是有一敵人十分強大,不論衙門或當地大族單獨都抵擋不住,且這敵人對衙門和當地大族均十分不客氣,才能使得衙門與當地大族精誠團結,勠力同心。”
“哪里會有這樣的敵人。”劉錡也笑了。就算是安史之亂,安祿山史思明都沒有將世家大族推到對面,也是盡力爭取的;安西這邊的大族更不會遇到了。
岑參又和他說了幾句話,和劉錡告別要前往府邸。劉錡忙道:“岑公,從這里到軍營與到高節度使的府邸還有一段同路,錡再送岑公一段。”
“不用。”岑參笑道:“你又不回軍營,不必再平白多走一段路。”
“岑公,這話如何說的?”劉錡有些尷尬地說道。
“你剛得了參軍事的官職,心里正高興想要吃酒,豈會要回軍營?去吧,不必再陪著我。”岑參笑著說完,不等劉錡回應轉身走了。劉錡又追上幾步,岑參擺擺手,他只能停下。
“岑公真是體貼旁人心思啊,對我一個晚輩都這樣體貼。”劉錡不由得感嘆。‘岑公還要去嗢鹿州,臨別時候送他一份禮物,聊表敬意。’
劉錡一邊琢磨送岑參啥禮物,一邊去尋張滸。他雖然白日不和張滸在一塊,但也知道他在哪,很快找到他與其他同袍,和他們一起吃酒,又告訴了他們自己這樣高興地緣故。張滸等人聽聞劉錡又升官了都替他高興,陪他吃酒,很快飲得大醉,搖搖晃晃返回軍營睡覺。
伴晚他們醒來,又一起出去為劉錡慶賀(蹭飯)。因明日就要啟程返回駐地,所有將領都下令今晚不得飲酒,而且必須在起更前返回營中,違者重處。他們既然不能喝酒,于是由張滸帶著找到一家實惠的飯館,叫了幾個硬菜,又一人上了一碗奶酪,大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