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公?”對于岑參沒有回答,不僅劉錡不解,李全更不解,他不由得輕聲說了一句。
“這與官場上的事有關,我不方便說。李全,你回家后可以將今日發生的事與族中的長輩說,聽聽長輩如何評論。”聽到李全的話,岑參說道。
“是,岑公,全知道了。”既然岑參這樣說,李全不能再追問;況且他也覺得官場之事岑參確實不便向他解釋,也不會再追問。
‘可是我他麻沒有長輩可以問啊!我問誰去,問張滸嗎!’劉錡在心里吐槽道。不過他也就是吐槽罷了,其實并不在意。他就是一個小士卒,當了官也只是從八品上的小官,摻和不到上層的斗爭中去。
經過這么一折騰,岑參和李全也沒心思再吃酒,劉錡雖高興之下仍想吃酒,但豈能強留他們陪著自己一塊吃?只能結了賬與他們兩人走出酒肆。李全和岑參要回官衙,碎葉鎮兵曹衙門在城北偏東,高仙芝現居的府邸在城北偏西靠近軍營,于是在酒肆門前李全與岑參、劉錡告別,一人向東走去。
告別的時候,劉錡還想著怎么與岑參告別好去它處吃酒;可才與李全告別,岑參就拉著他來到一條小巷,同他說道:“劉錡,等你回了嗢鹿州,一定要注意一事:與本地出身的人結交,必須慎重。”
“岑公,這是何意?”劉錡不解。
“本地大族,心中更顧著家族之利,未必完全聽從衙門的命令;各都督、鎮將對此自然也心知肚明,但要治理一方不能不借助當地大族,只能錄用本地人為官。”
“中原來的讀書人少,做**品乃至不入流官員的中原讀書人更少,每一個都得衙門看重。但若是與當地大族出身的人交往過密,恐會被上官疑慮,不得升官甚至被尋機罷黜。所以萬萬不能與他們深交,切記切記。”
“與本地一般人家出身的人結交,則要看這人是否傾向于本地大族,若傾向于,那不能結交;若傾向于衙門或無傾向,則結交無妨。”岑參說道。
‘岑公的意思應該是:首先,各衙門與當地的大族既有合作又有斗爭;其次,中原人少,所以身為中原人自動被算作衙門陣營,要站在衙門的立場;其三,既然屬于衙門陣營,就不能與對面陣營的人關系太好,不然會被本陣營的大佬懷疑要叛變從而干掉。’聽完岑參所言,劉錡在心里用自己的話復述了一遍。
‘這樣想來,這段話為何不在李全面前說就不言自明了。李全雖不是嗢鹿州人,但也出身安西世家大族,在他面前說這番話,岑參尷尬,李全也難免尷尬。’
‘唐鎮將與張別駕‘搶’我似乎也可以解釋了。中原極少有讀書人來安西;就算有,也不會當參軍事或佐史這樣的小官,我這樣的沒幾個。唐鎮將和張別駕因此‘搶’我。可還是覺得理由不充足。’劉錡想著。